他们此时所处的战场一马平川,要是楚山突骑被十数二十匹主人被斩杀的惊马就搞乱阵型,有何资格去挑衅数倍于己的云州骑?
云州骑除了装备较差外,最为关键还是阵形松散,根本没有跟楚山突骑正面突击搏杀的能力;看到接战之后,不一会儿功夫就被斩杀二十余人,其他人都纷纷往两翼走避。
这也是骑兵远比步卒优越的地方,其阵形原本就较为松散,一旦正面抵挡不住,从两翼走避也非常便捷;不像密集的步甲阵列一旦被甲骑突杀进来,倘若无法快速重新组织有效的反击,混乱之余各自为战,又没有办法快速脱离战斗,就被陷于单方面的杀戮之中。
问题是,三百云州骑往两翼走避,其骑阵被楚山突骑轻易杀穿之后,楚山突骑距离萧恒所在的中军位置,已经从斜侧方拉近到六百步距离。
往两翼走避的云州骑也没有远遁,还是试图从侧翼逼近过来,以弓弩扰袭楚山突骑阵列。
楚山突骑两翼将卒,以刀盾装备为主,一方面是遮闭侧翼的弓弩,一方面是用锋利的战刀收割被孤立围困的敌卒——
不过,这一刻从前阵传来的尖锐鸣哨声,清晰的要求两翼骑卒无视战场上受伤落马或被冲散的敌卒,只是注意拿盾牌遮挡射击过来的散乱羽箭,紧紧跟着突骑阵列往前移动。
甲骑以密集阵形突击,前阵及两翼的战马又披重铠,当然不可能像轻骑那般快速驰骋。
不过,突击甲骑只要不停下来,如汤沃雪一般凿穿云州骑紧急驰来拦截的松散骑阵,始终像三柄黑色的利刃,往云州骑中军方向迂回穿插,五六百步距离绝对比所有人想象的要短得多。
短得就像一个呼吸。
萧恒所在的矮坡,其中军右翼就只有两支百人骑队摆开雁行阵防御。
“摘斧掷杀!”
顶着如蝗箭雨往前突击,在与第二波敌骑拉近到三十步距离之时,随王举一声令下,居前二十余卒纷纷从马鞍旁摘下短柄斧,飞速往前方的敌骑掷去。
刃斧飞掷,在二十数步短距离的杀伤力,绝对要强过掷矛,在空中闪烁着夺命摄魂的寒芒虚影。
除了身手敏捷的将卒来及得闪避或格挡外,包括瘊子甲在内的铠甲都无法抵挡住锋利斧刃在近距离破甲掷杀,甚至就连骑兵所用的小盾都有可能会被一斧破穿。
虽然第一时间云州骑也就五六人被飞斧掷杀落马,绝大部分人所持护盾还是能发挥作用,问题是楚山甲骑居前突击的阵形太密集了,后续一次二三十只飞斧掷出,就对准居前的五六名敌骑,有几人能凭借一面小盾抵挡得住?
小盾只能遮住胸腹或面门要害,肩臂大腿被纷纷飞斧掷中,即便一时半会死不了,但血流如注,甚至腿骨、手臂直接被飞斧剁断,又或者战马直接被飞斧撕开比箭创恐怖数十倍的创口,这些都迫使正对楚山突骑锋芒的敌卒忙不迭的往两侧避开,从而轻而易举被凿开缺口。
“铛铛”远处的云州骑还以密集箭雨覆盖过来,楚山众将卒只是往前猛杀猛打,将缺口撕得更大,更彻底的撕开。
这时候战马披挂重甲或战马中箭、暂时还来不及换马的将卒,以王举、王章两人为核心聚集,在有意放缓速度的同时,重心开始往两侧突杀。
居中则是乌敕海率领百余轻骑集结于徐怀的身后。
徐怀此时也将拓木长弓换回长槊,看到缺口已经撕开,纵马而动的同时,鹰隼一般的锐利双眸,死死盯住相距仅百余步、身边仅有十数侍卫亲兵以及一些传令信使、旗鼓手守御的云州骑主将萧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