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董成态度转变也快,但中间也是有犹豫、挣扎的。
却是陈松泽直接触及到这个根本了。
说到底也是士绅及士臣群体的短视以及长期以来的隔阂、戒备,为避免日后掣肘使收复中原之事功溃一亏,最终促使徐怀下定决心实质性的控制整个京襄地区,促成楚山在面对强敌之际,不依赖于朝廷就拥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与战略纵深。
说到士绅与士臣群体的短视,今日淅川县士绅及官员的态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郑怀忠、郑聪父子率神武军调往淮南之后,守御商州以及通过洛水上游诸城寨牵制河洛敌军的重任就交到顾继迁手里——其时顾继迁率部据险守御子午道以北有子午峪以及蓝田等地,牵制进入渭水沿岸的敌军,蓝田又是南下商州的门户,防区的调整是合理的。
然而这次赤扈骑兵主力再度南下,会同在川峡、河淮等地扎根下来的降附兵马,实力得到进一步的增强,从种种迹象都能判断,赤扈人未必会急于对淮南、汝蔡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但一定会集结精锐兵马大举先强攻西秦、东川在秦岭北部的军事据点,确保他们在川陕的形势彻底完备起来。
顾继迁所部东川路兵马,在秦岭东段以北鄂县、蓝田所占据的几个军事据点,直接威胁到赤扈人对京兆府(长安、咸阳等地的控制,是赤扈人这个冬季必取之地。
一旦东川兵马在秦岭北麓的几个军事据点失守,商州与东川路的联系就会被切断。
顾继迁一直拖到今年秋季,才想着组织民夫进入商州西南的鹘岭山一带,想着开辟金州与商州之间的栈道,但时间上已经有些迟,至少今年冬季不要指望能成。
一方面顾继迁并不愿意将商州以及武关移交给京襄防守,同时京襄此时也没有能力多接手一条防线,徐怀就需要考虑东川路在鄂县、蓝田的军事据点相继失守、鹘岭栈道一时半会又无法打通,东川路在商州的驻军会不会坚守下去,还是说选择从淅川借道撤回金州(东川路制司所在。
倘若是后者,淅川以西就会直接与占领商州的敌军接壤。
徐怀这次直接在荆紫、西峡设立都巡检司,而非次一级的巡检司,就是抢在敌军正式发动冬季攻势之前,在南阳以西设立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