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孩童还不识人世间的疾苦,或者对早几年的血腥屠戮已没有什么印象,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货郎牵着瘦马往寨子这边走来,都欢呼着迎出来。
数十孩童一路围绕瘦马驮负的两只货篓转,兜里虽然没有一个铜子,却不妨碍他们眼巴巴盯着货篓上插着的新奇玩艺儿看。
一老一少两名货郎战乱常年行走于涑水沿岸,寨子里缺少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或者提前早就说定——进寨子后,他们就先将早就约定好的货物送往主家,一通忙碌后天色都黑了下来,他们也不忙着将货篓摆开来供寨子里的村民挑捡,而是先投宿到相熟的人家歇脚。
青年后生蜷坐在屋檐下的干草堆上打盹,似乎看着院子里的瘦马吃草。屋里人说话声音是不大,但门窗到处都是破漏,院子又仅是半人高的土坯墙围成,外人轻轻一跨就能绕过竹篱门走进来,得防备有人无意间靠近,后生只能警惕的守在院子里放哨,听着屋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
“这是附近几个寨子的签丁人数——这是要打大仗了啊!山里最近还算平静,要不要配合拉扯胡狗子?”
“是要打大仗了,但军司目前希望山里尽可能少出动,静伏、休养为主,尽可能耐住性子,减少自身的伤身,唯有保存好自身,才能更有力的打击胡狗子。胡狗子是要在南边大动出手,但也要等到胡狗子将这里的兵力抽走,没有那么多兵卒驻防了,大家再合起力来搞破坏——到时候哪怕是让他们少往河淮输送一担盐、一车粮食、一头牲口,都是胜利……”
当年徐怀随建继帝率守陵军渡河北上,经涑水往东穿过太岳山前往泽州,为隐藏行踪,利用涑水沿岸当时还没有失陷的坞寨作为跳板昼伏夜出行军,在河中地区留????????????????下一些种子,成为军情司在敌后的地下联络网,一面联络太岳山、吕梁山中坚持作战的义军,一面搜集各地的情报信息。
对于填入河中地区的军户,特别是降附军的武职人员,对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还是没有那么戒备的;当然了,他们也只能奴役、盘剥当地人,才能优渥、凌架贫苦农户之上的优渥日子。
这对搜集一些敏感情报较为有利。
随着各地的情报陆续汇总到泌阳,差不多到八月之前制司就摸清楚镇南宗王府今年秋冬在中路计划集结的兵马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