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风筝的骨架又不是一副两副,贾赦高兴的撇了她们,围着孙子转悠去了。
蘑菇捧着竹子做的骨架,看弟弟一点点仔细的涂抹,就提醒他“你可要快点儿,慢了就不粘了。到时候你的风筝一上天,风一吹,一下吹个大窟窿,你的风筝就能栽下来。”
“我多涂点,涂厚点就不会这样了。”
贾赦乐滋滋的挽袖子“乖孙子,爷爷跟你一起弄,丫头,再放低点,你放那么高你弟弟够得着吗”
蘑菇面对爷爷如此明显的偏心眼儿,再加上如此不讲理的态度已经能够做到云淡风轻地面对了。
邢夫人就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进来,一进来赶快找到了贾赦,扯着他就要往屋子里面去“老爷,有话跟你说,是大事儿你快来,我跟你说一声。”
贾赦被她扯了几步“有话说有屁放,老爷我正跟孙子玩儿的高兴呢,跑过来扫什么兴”
邢夫人看了一眼,孙子孙女儿都往这边瞧呢,便赶快用手捂着嘴,趴在老纨绔的耳朵边说“王家被抄了。”
老纨绔听了嗯了一声,手里在不断的用刷子搅拌着碗里的浆糊,跟邢夫人说“这事儿跟咱们家又没什么关系。唯一能操心的也只有琏儿他媳妇儿了,要是月份浅倒也罢了,如今这个时候要么母子平安,要么一尸两命没别的。等闲你别往上凑,凑上去就是添乱的。”
说完又去和孙子粘风筝去了。
邢夫人才不管这些呢,反正自己有孙子,但是转念一想要是王熙凤这个时候管不了事儿,那么事儿大部分就要落到自家儿媳妇儿的头上了,自家媳妇也是孕妇啊
邢夫人想了想便去找云芳,准备嘱咐她好好的休息一番。
这个时候天气好,王熙凤在走廊下面晒着太阳睡了一会儿,但是没一会就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看到平儿在一边做针线,吐出一口气,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了一点。
平儿发现她醒来了,问她“想喝点水吗”
“喝点吧,有点渴了,刚才做梦了,醒来现在一身汗。”
平儿一边等丰儿倒水,一边问“做什么梦了”
“我梦见我叔叔了。哎呀,那是小时候,带着我出去玩儿,路过一条河,当时河面结冰,找了个破木板让我坐上,他拉着我在河面跑,玩的可高兴了。
人家说好梦不长久,果然如此,梦里拉破木板的绳子断了,他跑得越来越远,我怎么叫都不说回头看一眼,我再看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留我一个人在荒天野地的冰河上面,吓得我当时就哭出来了。”
说完摸了摸眼角,“唉,真的哭出来了,说起我叔叔来,他去年就被羁押,再加上去年咱们家因为娘娘的事情一直忙碌不断,我也没有正经的回娘家陪着婶子说说话,给我叔叔庆寿。也不知道他今年的案子怎么样能不能回到京城来让我们敬一杯酒。
说起给我叔叔过寿,让我想起宝玉来。宝玉总抱怨说舅老爷一年过好几次寿,也闹不清楚哪一回是真的。
往日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心惊肉跳,官场收礼讲究一个三节两寿。我叔叔每年借着庆寿的名义收礼我是知道的,可他年纪越大,一年一次反而觉得不够用了,总要闹出几次来。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