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整个身躯依然十分松弛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刚才那个声音说的,肌松药仍然在起作用。
可是姜善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醒来了,她此刻的意识如此清晰,清晰感觉到冰冷,疼痛。
以前姜善听说过有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开刀做手术,没想到是这种感觉,这比任何一种恐惧都要深刻。
另一边仿佛抽血结束,姜善感觉针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耿老说道:“可以了,让张护士长进来帮她清理身体吧。”
随后,姜善听见纷杂的脚步声离开病房的声音,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冰凉的药水还留在她身上。
张晚秋的脚步进来了,比离开的几人轻很多,姜善感觉到她来到自己床边,低头似乎在观察她。
不过姜善现在的身体确实还处于“昏睡”状态,张晚秋确认了之后,就打开身边的药箱,姜善感觉到她在仔细擦洗自己的身体,包括指甲、毛发,都不放过,之后姜善感觉她在脱下自己的衣服、袜子,然后慢慢又重新给她穿上了一套。
做完这所有一切,姜善听到张晚秋离开的声音,整个病房恢复了死寂,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在发散,现在姜善知道了,是每天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是这个病房里,唯一需要消毒的人。
整个后半夜,姜善都在这种意识无法控制躯体的可怖感觉中度过,就好像她的身体被上了一把锁,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冲破。
……
直到一道极亮的光照在姜善的眼皮上,就像是她身上的开关被解除了,姜善仿佛溺水已久的人终于拼命呼出了第一口气。
她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