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急道:“为什么不把艾莉丝送去安东尼那边,直接送过去不是能省些时间吗?”
那医生耐心解释道:“艾莉丝现在不能搬动,留在诊所中还能得到对症处理,要是送往安东尼的诊所,恐怕路上会出问题。”
罗猎鼻子一酸,两串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那医生道:“杰克,我已经为艾莉丝做了手术摘除了那支箭,箭伤对她的伤害并不大,但她中毒颇深,能不能救得回来,一是看安东尼医生有没有好的办法,二要看艾莉丝自己,看她能不能挺得住,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董彪点头应道:“谢谢,辛苦你了。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席琳娜呢?”
那医生回道:“席琳娜情绪极不稳定,我不能让她参与抢救,让她去里间休息了。”
被董彪吼了一嗓子的那位兄弟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到了堂口,刚冲进大门,迎面走来了曹滨和西蒙神父。看到自己手下兄弟如此慌张,曹滨不禁皱起了眉头,呵斥道:“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那兄弟上气不接下气汇报道:“滨哥,艾莉丝她中了毒箭,彪哥让我回来开车去接安东尼医生。”
西蒙神父虽然听不懂那兄弟说的中文,但看其慌张的样子便知道出了大事,言语间又提到了艾莉丝的名字,西蒙神父登时懵了,一把抓住了那兄弟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说什么?艾莉丝她怎么了?”
曹滨拍了拍西蒙神父的肩,道:“西蒙神父,请镇定。”转而对那兄弟道:“你去把车开来,我去接安东尼,我开车应该是最快的。”
那兄弟领命而去,曹滨再对西蒙神父道:“艾莉丝中了箭,箭上有毒,正在抢救,我这就去请安东尼医生,你待会让那兄弟带你去看看艾莉丝吧。”
“箭上有毒?”西蒙神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那毒厉害么?艾莉丝会有生命危险吗?”
曹滨道:“我还不知道,西蒙神父,不过看情形不容乐观,不然的话,那兄弟不会如此慌张。”
西蒙神父急切问道:“那艾莉丝现在在哪?”
曹滨轻轻摇了下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猜测,应该是在席琳娜的诊所中吧。”
西蒙神父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悲痛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中箭的不是我呢?”
前来开车的那兄弟很是麻利,头脑也够清楚,自己开过来了一辆车,顺便又叫另一个兄弟开了第二辆车跟在了后面。曹滨跳上车,飞驰而去,那兄弟将西蒙神父拉上了第二辆车。
进到了诊所,西蒙神父没见到艾莉丝在哪,却看到了蹲在门口的董彪以及蜷缩在墙角的罗猎。“杰克,诺力,艾莉丝她怎样了?她在哪儿呢?”
董彪叹了声气,指了指诊所里面一间治疗室。
西蒙神父冲了过去,却发现治疗室的门无法打开。
“西蒙,冷静些,医生护士正在抢救艾莉丝,你进去的话,会影响到他们的。”身后董彪劝说着,声音虽然平稳,但充满了担忧。
就在几分钟前,总算平稳下来的艾莉丝,其生命指征再次出现波动,诊所的医生为了方便抢救,将她推进了医疗设施更加齐全的治疗室。
西蒙神父转过身来,红了眼眶问道:“杰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彪长叹一声,回道:“有人要刺杀罗猎,是艾莉丝为他挡了一箭。”
西蒙神父怒瞪双眼,极尽全力才压低了声音吼道:“是谁干的?”
董彪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
里面一间诊室中的席琳娜听到了西蒙神父的声音,摇摇晃晃走了出来,哭道:“西蒙,艾莉丝她……中的是印第安毒箭。”
西蒙神父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席琳娜,安慰道:“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女儿平安无事的,席琳娜,你要振作起来,艾莉丝一定会挺过来的。”
席琳娜悲怆道:“印第安毒箭最常用的是幽灵箭毒蛙之毒,这种毒至今还没有特效解毒药。”
董彪上前解释道:“席琳娜,中了印第安毒箭的人往往撑不过五分钟,艾莉丝到现在已经快半小时了,这说明,那支毒箭上的毒液可能被清洗过了,艾莉丝应该有很大机会挺过来的!”
曹滨终于将安东尼医生带到了诊所。
安东尼没有直接进治疗室为艾莉丝诊治,而是先取来了那支毒箭,在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中摆涮了几下,然后将那只瓶子封上了口,交给了随行而来的一名助手:“以最快的速度拿回去化验,一旦出了结果,立刻回来向我汇报。”
曹滨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兄弟跟着出了诊所。
“病人受伤到现在多长时间了?我要最准确的数字。”安东尼医生一边翻看着治疗记录,一边询问着艾莉丝的基本情况。
诊所的那名医生回答道:“病人送到诊所的时候是四点三十六分,现在是六点一刻,加上病人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准确数字应该是一小时零四十分钟。”
安东尼点了点头,又问道:“病人尿路通畅么?有没有下管导尿?”
诊所医生回道:“利尿药用上后便下了导尿管,到现在为止,输进去了约一千毫升的液体,排出了两百毫升的尿液。”
安东尼不禁皱起了眉头,并随那诊所医生进到了治疗室中。
曹滨拿起了那支箭,只看了一眼便丢回了远处。这支箭的特点如此明显,曹滨只看了一眼便断定和射中顾浩然的那支箭同出一处。
“阿彪,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曹滨招呼了董彪一声,先一步走出了诊所。
董彪随即跟了出来,道:“滨哥,这支箭是不是跟顾先生中的那支箭一模一样?”
曹滨点了点头,道:“你再将那天夜里在货船上的过程给我细说一遍。”
董彪摸出了烟来,点上了一支,抽着烟,将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叫汉斯的中华人在货船爆炸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着弓箭……”曹滨的眉头蹙成了一坨,双眼也眯成了两道缝隙,“假若他就是凶手,那么,即便他侥幸从船上逃了出来,那副弓箭也无法带在身上,只会随着货船沉入海底……除非,他有两套一模一样的弓箭?”
董彪也陷入了沉思中,他再一次回顾了整个过程,并顺着曹滨的思维想出了另一种可能:“滨哥,还有一种可能,他并没有将弓箭带上船,而是藏在了附近的某个地方,船炸沉海后,他侥幸逃脱,之后取了那副弓箭回来寻仇……对了,滨哥,当时暴风雨已经来了,我跟罗猎在海滩上等着无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会不会就是侥幸逃脱的汉斯呢?”
曹滨道:“我在想另一个矛盾,老顾中的毒箭其箭镞上的毒显然是被清洗过的,这件事若是那汉斯做的倒也好解释,他不过是想把我调离金山并拖延在纽约。但是,艾莉丝中的这支毒箭,目前看来也是被清洗过的,如果是汉斯前来寻仇,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再者,这仇要算也得算在你董彪的头上,他又为何放过你而冲着罗猎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