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变换了一阵,终于还是拱了拱手,堆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侯爷教训的是,老奴知错。”
这时,裴纶冲着院中一个下人喝道:“去,赶紧拿几件衣服来给她们披上。”
下人一脸为难,瞟向纪用。
纪用怒道:“让你去就去,看咱家做什么?”
“是是是……”
下人一熘烟跑了。
几个女人则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呜呜咽咽地哭着。
许长安瞟了一眼,皱眉问:“纪公公,这几个女人是谁?她们犯了什么错?”
纪用赶紧道:“侯爷,她们都是一些刁民。”
裴纶不由冷笑了一声:“刁民?她们意图造反?”
纪用干咳了一声,讪讪道:“倒也不是造反,她们欠债不还……”
“大人,冤枉啊……”
这时,终于有个妇人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纪用脸色一变,忙侧头斥道:“大胆!”
“裴纶!”许长安也喝了一句。
“在!”
“等衣服拿来,将这四个女人带走……对了,还有那两个下人。”
许长安瞟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两个男子。
“是!”
纪用却急了,赶紧道:“侯爷,这万万使不得。”
“为何?”
“因为……”纪用吱吱唔唔:“她们……她们不仅欠钱,她们家男人还……还犯了事……”
这时,之前那个下人拿着几套衣衫跑了过来,让那四个女人披上。
“好了,将他们几个都带回总兵衙门。”
“侯爷,这真的不行……”
许长安冷冷道:“纪公公,这事你说了不算,带走!”
“是!”
纪用不敢硬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许长安一行离开。
随后急急唤来一个下人吩咐道:“快,快给魏公公飞鸽传书……”
回到总兵衙门之后,许长安命人将那四女两男分开进行盘问。
结果,其中有两对是夫妻。
经过六人的分头述说,许长安方知那纪用有多么的荒淫无耻、骄纵蛮横、胆大包天。
虽说辽东有总兵镇守,但,总兵也只是负责调兵遣将这一块,其它事务几乎都是纪用说了算。
毕竟,他是魏忠贤亲自派来的心腹。
袁崇焕因不满纪用一同掌权,曾多次向朝廷提出将纪用调走,结果却遭到拒绝。
最后,没挤走纪用不说,反倒把自己给挤走了。
自此后,纪用越发骄纵,根本不将赵率教放在眼中,独行独断。
那四个女人的确欠他的钱,但却不是借的钱。
在锦州,纪用就像是一个土皇帝一般,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对百姓也是一样,除了朝廷正常的赋税之外,这家伙又私自向百姓征收各类名目的苛捐杂税。
比如抽丁修筑城墙。
正常情况下,朝廷抽丁是有规定的,不能胡乱抽丁,家中只有一个劳力的便不许抽。
纪用可不管这些,别说家中只有一个劳力,就算没有劳力的他也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