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下要留一张底牌。”
“底牌?”李云睿似乎明白了,冷冷道:“所以你这张底牌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
许长安笑了笑:“长公主言重,在下如果有这个想法的话,又怎么会轻易亮底牌?”
李云睿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双方才刚刚开始谈,哪有这么早掀底牌的?
难道,这家伙还藏着更厉害的底牌?
这么一想,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的长公主,突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其实,在下一向很欣赏长公主……”许长安继续道:“而且也认为庆国的皇家内库,也只有长公主执掌才是最合适的,只可惜……”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来。
李云睿心里一动,皱眉道:“三公子怎么不说了?可惜什么?”
“在下略有耳闻,据说庆国的皇家内库很快就要易主了。”
李云睿急急道:“这完全就是传言,三公子切勿听信外面的传言。”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传言,在下有确切的消息。
贵国皇帝陛下已有旨意,有间将长公主的女儿许配给一个叫范闲的人。
而这个范闲一旦与你的女儿成亲,便会接掌皇家内库。”
一听此话,李云睿顿时有些胸闷气堵,有些失态道:“我不会同意的,我绝不会同意婉儿嫁给一个私生子。”
“我理解长公主的心情,只是,这是你皇兄的意思,恐怕长公主也无法抗旨。”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总之我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许长安叹了一声,端起酒杯道:“长公主,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比如那个范闲,你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私生子?”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云睿愣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长安:“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莫非那小子还有什么秘密?”
“先喝酒吧……”许长安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李云睿皱了皱眉,干了杯中酒,许长安又将酒杯满上。
“三公子,我待你可是一片诚意,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长公主,你一向都是个聪明人,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你的皇兄会将你女儿许给范闲,又为什么要让他接掌皇家内库?
按常理来说这是不正常的,毕竟京都有的是权贵子弟,为何非要不远千里将范闲从澹州接回京都?”
其实这些问题李云睿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想通。
就算范建再怎么受皇兄信任,也不可能如此大度地将皇家内库交给范闲。
毕竟范建已经执掌了户部大权,如果再让范闲执掌内库,爷儿俩岂不是便掌控了庆国财政大权?
一时间,屋子里变得沉寂起来。
李云睿慢慢转动着酒杯,脑海里不断地品味着许长安刚才这番话。
“哦,对了,在下好像听说,范闲还是贵国监察院的提司?
此话一出,似乎触动了李云睿脑海中的某根弦。这件事,其实她也听说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去深思。
但现在,经过许长安的一再暗示,她突然灵光一闪,脸色惊变:“不,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女人的孩子……不是早就死了么?”
她所说的那个女人,正是叶轻眉。
当年,叶轻眉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不仅暗助庆帝登上皇位,而且还创办了皇家内库,为庆国带来了巨额财富。
也正是因为如此,庆帝才有机会三次北伐,吞并了北齐不少土地,成就了如今的强大庆国。
但也正是功劳太高,功高震主,引得庆帝心里不安。而且叶轻眉的很多理念过于脱离现实,最终招来了杀身之祸。
只是,庆帝很狡猾,他借故北伐离开了庆国,却让太后、皇后等人替他背下了所有的锅。
叶轻眉惨死,年幼的儿子也惨死。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婴儿并非叶轻眉的儿子,而是范建的亲生儿子。
只是外人并不知,只当范闲才是范建的儿子,却不知这小子竟是庆帝与叶轻眉的儿子。
知道这个秘密的,唯有庆帝本人、范建、陈萍萍、五竹等少数几个人。
其实对于当年叶轻眉的死,李云睿通过各种线索已经推断出真相,只是一直深藏在心里。
在这一点上,连陈萍萍都不如她,至少到现在为止,陈萍萍尚未怀疑庆帝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