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许长安方才明白,原来是张大胆,难怪与肥宝长得一样。
张大胆并非他的本名,而是别人给他起的外号,因为张大胆的胆子的确比一般人大得多,且引以为傲。
据说,有一次有人与张大胆打赌,对方说张大胆一向自称胆子大,何不去镇子北边的乱坟岗睡上一晚?
只要张大胆敢去,不仅请张大胆一顿酒,还要给他一块大洋。
镇北的乱坟岗,那可是一个让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凶地。
据说那处乱坟岗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以前是前朝官府用于埋那些死去的难民、乞丐也或是无人认领的死囚犯。
后来,连年战争,死的人更多,这处乱葬岗也不知埋了多少尸首,有些甚至是直接扔到草丛里了事。
故而,那处乱葬岗可谓是尸骨累累,一到晚上鬼火乱舞,还能隐隐听到一些凄冽的惨叫、怪叫也或是哭声什么的。
张大胆其实也怕。
只是,他这人好面子,又经不起别人激。
再加上有一顿酒,一块大洋的赌注,于是乎心一横,还真去乱葬岗睡了一晚。
虽说回家后腿软了三天,但却混到了一顿酒,一块大洋。
重要的是自此之后名声大振,几乎整个谭家镇的人都知道镇里有个张大胆,胆子特别大。
于是乎,便不时有人找张大胆打赌,让他去各种奇怪的地方。
比如一些附近较为出名的鬼屋、废宅、荒野、坟地等等。
张大胆来者不拒,一来能赚名声,二来赚点酒钱,何乐而不为?
有些人还不时拎着酒菜登门找张大胆喝酒,美名其曰慕名而来。
对此,张大胆不由沾沾自喜。
这家伙其实是个马大虎,压根儿没猜到这些人登门而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他的媳妇:翠儿。
要说起这翠儿,如果辫子朝不亡的话,好歹也是个官家千金。
她的爷爷以前是县里的九品主薄,父亲是个秀才,算是书香门第家。
只可惜,辫子朝亡了之后,家道随之中落,翠儿的爷爷和父亲相继而亡。
眼见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翠儿的母亲无奈之下,托人给女儿说亲,最终挑中了张大胆。
虽说张大胆家境一般,但好歹在镇里有自己的宅子,多少也有些积蓄,而且为人忠厚老实。
翠儿心里虽然有些不愿,但迫于生活,也只能下嫁。
一直以来,张大胆对媳妇那是关爱倍至,挣的钱几乎全交给媳妇管。
只是,翠儿却打心眼里嫌弃张大胆。
嫌弃他一股子汗臭味,嫌弃他不洗脚就上床,嫌弃他睡觉打呼噜、嫌弃他赚不了大钱……
总之各种嫌。
而且,这女人又喜欢打扮,总喜欢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当然,她还是有点本钱的。
丰腴、肤白、水灵灵仿佛一棵大白菜,在谭家镇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因此,觊觎她的男人可不少。
翠儿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勾她的。
总之,想白票没门。
“豆腐脑,豆腐脑诶……”
一阵悠长的吆喝声传来。
张大胆下意识揉了揉肚子,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走向附近的小摊。
“福伯,来碗豆腐脑。”
“张大胆,今天这么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