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能理解,梅姐进山采药,主要还是为了治好儿子的眼睛,就算心里害怕也要鼓足勇气。
“好吧,既然梅姐不怕,那咱们就继续。”
许长安当然不怕什么零,他只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陪着梅姐在山里经历一次冒险的历程。
这何尝不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午夜。
梅姐蜷在火堆边睡着了。
许长安盘腿坐在她身边吐纳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
“啊……”
梅姐突然惊叫一声,勐地坐起身来。
“梅姐……”
许长安刚唤了一声,梅姐却又一头扎到他怀中,声音颤抖着:“我好怕……”
“没事,有我在,不用怕。”
“我梦见……我梦见我变成了零……好可怕……”
“梅姐,没事的,那只是梦。”
许长安柔声安慰着。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不在了,郎明他……他一个人可怎么办。
那死鬼走得早,郎明五岁没了爹,眼睛又看不见,我一个女人又当爹又当娘,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
这十年来,梅姐从未向其他人吐露过她的心事,她的心酸,她的苦恼……
但此时也不知为什么,絮絮叨叨讲着自己的心事。
“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泼辣、贪财、蛮横的女人。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有多累?
我一个寡妇,如果不泼辣一点,那些臭男人还不得欺上门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尽千方百计凑钱,没事就去赌坊。
别人都嘲笑我,认为我是一个贪钱又好赌的女人。
但是,我才不管那些人怎么说,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我那可怜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他的眼睛,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讲着讲着,梅姐似乎讲累了,就那蜷缩在许长安怀里睡着了。
她突然感觉很放松,似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睡得特别安心,特别安稳。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太阳都快要到顶了。
“梅姐,昨晚睡得可安好?”
耳边传来了许长安的声音。
梅姐长长伸了个懒腰,这才回道:“嗯,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心了。”
“那就好。”
接下来,二人没有返程,而是继续深入。
深山无人,但风景绝美,灵气充沛。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方才适合一些珍稀的灵草生长。
梅姐似乎忘了之前的事,一路上依然大大咧咧的,仿佛是她在保护许长安一般。
第二天,二人遇见了一头野猪。
梅姐一见这头野猪块头并不大,也就一百多斤,于是乎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喝道:“长安你别怕,有梅姐在,看梅姐怎么收拾这小猪崽。”
许长安笑了笑:“呵呵,那梅姐可要当心一点。”
“放心,别小看你梅姐娇滴滴的,镇里杀猎的那张屠夫都怕我……”
话音刚落,那头野猪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了过来。
梅姐顿时有些傻眼。
因为她发现这头野猪似乎有点不太一样,眼睛竟然会放光,而且獠牙也特别长,仿佛两把尖刀倒插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