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我压低了声音。
叶玄装着点烟道:“就是种感觉,不确定在哪儿。要不,你拿灯照一下?”
“我没装照字灯。”我轻声道:“现在点灯来不及了,静观其变。”
叶玄道:“咱们就一直这么坐着?”
“各回各屋,先别紧张。晚上别睡,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站起来跟小钱儿他们打了招呼,让她给陈三金安排了房间后,转身回了房间。
我装着躺在床上睡觉,实际上一直没有睡觉,直到半夜的时候,我才听见床下轻轻响了一声,我猛然睁眼看向床边时,整座卧室空空如也,丝毫不见异样。
我刚想躺回床上,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我的拖鞋是脚尖对床。
小时候,村里说法,就是脱鞋上炕,鞋尖不能对炕沿,必须鞋尖向外。
按照,老辈人的解释,鞋跟对着谁,给谁穿鞋。你把鞋跟向里是给人穿。把鞋跟向外,就是给过路的魂儿穿。不是家里人的魂儿,找不着炕沿在哪儿,却能看见你放在炕沿下面的鞋,那鞋就能领着他找着炕沿,他要是把你的鞋给穿上,往前挪一步就能上炕,钻进你的怀里。
孤魂野鬼,缺衣少穿的,他冷啊!一冷就往人炕上去,暖和了就不走了,就那么睡你边上。要是你身体好,阳气重的时候还好,身体不好的时候,说不准一睁眼就能看见身边躺着个人。
我从小就养成了脱鞋睡觉,鞋尖往外的习惯,可我放在床边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了过来,变成了鞋尖向里。
有东西上我的床了!
我在凛然一惊之间,伸手抓向了枕头下面的毒蛟。
我手指触及刀柄的瞬间,双眼已经在屋里来回扫视了几次——被我推到一边儿的被子,像是隆起一道弧线,乍看之间就像是有人侧着身子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我手中毒蛟斜起一刀往被底撩了上去,锐利刀锋瞬间将棉被给撕开了一角,棉被当中空无人影。
我手中刀还没放下,手忽然向上一扬,旋转入空的刀瞬时间在天棚上连击数下,墙上的伪装被刀击落,被藏在天棚里的白灯随着被刀击飞的墙皮一齐落了下来,白灯还没碰到床面,就被灯绳拽在了半空,藏在灯里的机关自动打火,引燃了灯中白蜡。
银白色的灯光,四射而起之间,为整座房间平添了一层冷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