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里,在见到黑暗路西法那一刻,他明白,世界第一是绝对轮不到他了。
那家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他生不起丝毫对抗的想法,明白不服从就是死路一条。
再怎么拼命,也只有万年老二的份,这是他最近焦虑的情绪来源之一。
余辉同样没把沟吕木当一回事,单刀直入:“姬矢准呢?”
沟吕木一甩手,将黑色纸袋里的东西抛向他:“这里。”
贝利亚怕是什么危险的暗器,立刻伸手将其拦了下来。
可看清楚后……这玩意对余辉的杀伤力,可比暗器大多了。
这是一颗染血的人头,他头发如杂草般凌乱,脖子下还滴着血,双眼睁大,最后的刹那充满着不甘。
这是姬矢准的人头。
沟吕木小人得志般地笑道:“这是一个随时可能被负罪感压垮的男人,所以我让他解脱了。”
他希望这句话也能如同针一般扎在余辉心头,让他和自己一样难受地暗中打哆嗦,想从他的眼中看见沮丧和愤怒。
可眼前的余辉只是脸色平静地伸手,将姬矢准的眼皮合上了。
黑暗路西法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恶魔,邪恶的代名词,他和光明之间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不是喜羊羊和灰太狼之间的那种过家家。
在来之前,余辉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但真正见到姬矢准的死尸后,他依然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是她下的命令,还是你擅作主张?”余辉问道,脸色依旧不变。
“杀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人类都是些注定被淘汰的卑微存在。”沟吕木轻蔑地摇头。
余辉点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那你们可真该死。”
沟吕木听这话,却有些兴奋起来:
“在我设想中,背负盛名的余辉议长,应该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
“怎么因为一件小事就动摇动摇,看来也不过如此,真让人扫兴,我看……”
他突兀地闭口了,因为一股冰冷的杀意捏住了他的心脏。
余辉不像西条凪那样,把厌恶写在脸上,看他的眼神如同一只要把你生吞活剥的恶狼。
他现在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传递预警。
他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这样激怒余辉并不是理智之举,在路西法不能轻易离开忘川的前提下,也许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天呐,姬矢!”这时,二者中间的树林被拨开,一男一女走中走出。
正是根来大叔和女记者佐久田。
前者看着余辉手上姬矢准的头颅,眼中震撼无比。
后者的反应更大,当姬矢准刚踏入记者这一行时,他们就认识了。
她见证了姬矢准的崛起,理解他过多窥探人类社会黑暗面的痛苦,二者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知己”二字。
所以她才会不顾危险踏入这片“战区”,就是希望能确认姬矢准平安无事。
没想到再一见,已是天人永别。
“你杀了他吗……”她看向余辉,眼眶都红了。
余辉走到他们面前,轻声道:
“我今晚来这里,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救人,一个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