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形颀长,眉心点着花钿,红润的唇正轻凑在横持的玉笛上,轻轻吹奏着一曲淡婉而颇有意境的曲子,这曲子融入晚风,散入人群,好似在为人的耳朵做着按摩,舒适而美好。
而晚风里,女子白纱裙裾被吹扬地稍稍离地,露出其后一双雪白的小足,衬映着春日绽放的百花,暗金色的粼粼湖面,很是唯美。
这白纱女子,就是雪寻。
而一众人简直看的如痴如醉。
“若是我能成为雪寻姑娘的入幕之宾,我便是死都愿意了...”
“别痴心妄想了,雪寻姑娘可是看人的,她若是看不上你,你便是有钱有权,也入不了她的画舫。”
“诸位以为雪寻姑娘什么地方最美?我便抛砖引玉,先来说一句。我觉得那小足最美,远远看去,那一双玉足便如小小玉莲,若是能于五指之间揉动,当是会令人如登仙境...”
“我以为雪寻姑娘的红唇最美,一点润红,似雨后樱桃,若能一亲芳泽,当是此生无憾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时,却见一叶小舟划破湖面,径直往近湖小亭去了。
一名白衣公子抓着折扇站在船头,显然目的就是雪寻。
那众人又哈哈笑起来。
“又是个不懂规矩的新人,看到美人儿也不先打听打听,就贸然前去。”
“不如我们来猜猜,他多久会被驱赶回来...”
“赌这个没意思,不如我们猜猜他能靠近雪寻姑娘多少距离。”
“我猜三丈...雪寻姑娘画舫里的侍女可是高手,三丈之地已是估......”
这人话音还未落下,就看到那白衣公子手腕一抖,折扇敞开,然后慢悠悠地进了画舫的三丈范围...
再接着...两丈...
一丈...
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喃喃道:“莫非他与雪寻姑娘相识?”
忽地,另一人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众人忙问。
那人道:“北城府尹...当朝六殿下......奉旨风流的那一位。”
......
白渊只觉古怪极了,便宜父皇御赐的这把玉扇简直是他在“百花丛中”畅行无阻的通行证啊...
当他甩出这面折扇时,远处的雪寻姑娘顿时投来惊诧的目光,她身后本想着出来驱逐的侍女也顿时不动了。
毕竟,今天午间,皇帝御赐六皇子“奉旨风流”玉扇的事已如长了翅膀般往周边飞快传去,此时已是近乎传遍整个皇都了,而且还在往外传去,大有一副会传遍天下的架势。
若真是什么严肃的大事,怕是传距有限,哪怕花费资源去宣传,也只是花多少资源传多远。
但是,这种足够八卦的事儿,却是能被茶余饭后地你一言我一语,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跨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扇知人。
天下,如此玉扇只有一把,也只会有一把。
那“御赐风流”右下角的玉玺印章刺目无比,让人不敢生出任何怠慢之心,甚至让美女生出“需得一本正经地让眼前这少年泡”的念头,皇权至上,加盖了玉玺的扇子,可是头一把。
雪寻自也是凝重无比。
未几...
啪...
小舟和画舫穿头相碰。
雪寻微微行礼道:“民女雪寻见过六殿下。”
白渊抬手仰天,微扇玉扇,一副没有世俗欲望的模样。
雪寻道:“不知殿下此来...”
白渊淡淡道:“久闻姑娘之名,今日思绪不定,便想来听姑娘吹奏一曲,不知姑娘吹不吹的出来。”
雪寻露出自信地笑容:“天下曲谱,雪寻都略知一二,殿下要听得,雪寻定是可以做到。”
她虽是无冕花魁,但她却根本无法拒绝面前这少年。
无论是他的身份,他的血脉,还是他手上抓着的圣旨,雪寻都拒绝不了。
白渊沉声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