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暮色时分。
白渊很久未曾关注过皇都的“新闻动态”了,虽说“新闻动态”只需要他换上“无名套装”去见墨娘就可得到,不过这几天实在是因为太忙了。
他决定踏入六品后,就寻找机会去了解一波。
只是,他对六品依然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别人为何会那么艰难地踏入六品,更不知道正常踏入六品的法子。
不过这无所谓,他很清醒地知道他不是那些能靠着努力和天赋踏入六品的妖孽,而只是一个勤勤恳恳地运用着【妙道】的穿越者罢了。
身怀【妙道】,只要有满足要求的感悟之地,就要有一颗勤恳而不想去浪、不想钻入高风险地带的心,就能一路飙升。
今晚,又到勤恳的时候了。
白渊仰头...
此时那厚重而带有凄凉之色的夕阳,刚好把九龙雕塑以及两帝一贤的身影投落于大地。
龙影帝影之中,是皇城的六阁学士殿,学宫教坊司,还有坐北朝南的皇宫。
这是皇朝最核心的政治区域。
白渊看着龙、帝和贤,悄悄拜了拜,心中暗道:大帝保佑,大贤保佑,飞龙们保佑,我白渊若能顺顺利利地修行,今后定然寻个机会给你们多烧香火,说到做到,一定要保佑我。
默默拜完,他便向着教坊司的路回归而去。
下面,他要面临一个挑战!
而这个挑战,他不可以失败!
此时...
教坊司的人很多。
美人很多,莺莺燕燕。
客人很多,身份不凡。
在此时此刻穿越这样的地带,而达到桃花别院,是一件难事。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半路会有什么人上来搭话,也不知道在你走后别人会不会顺势聊起关于你的话题...
可白渊现在必须走,他必须要制造出一个简单的印象,然后让这个印象可以作为他之后“连宅五十个小时”的逻辑依据。
这就是他的挑战。
于是,白渊左手拍了拍,五指抓住了酒葫芦,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是时候展露“真正”的演技和才华了。
嘭!
拇指一挑,酒塞子弹开,他抓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肆意地顺着他的双颊流入脖颈,湿了苍白的皮肤和漆黑的长发。
他用指头蘸了点酒水在眼睛上轻轻动了动,顿时,他虎目含泪,又挤出三分凝滞、三分沧桑、三分悲凉,一分不甘。
落魄而被囚于皇城、今生或再无可能参与政事的皇子,终究只是个玩物,或是任由兄长可怜才能活下去的存在。
他该悲伤。
该愤怒。
他本是随着太子,准备大干一场。
可转瞬间,一切却烟消云散。
“咕噜噜...”
白渊再饮一大口烈酒,孤独地走向了此处喧嚣的教坊司。
越是热闹,越是孤单,越是精致,越是囚牢...不若醉酒狂歌,不若酒中豪杰。
空度日又如何?飞扬跋扈又如何?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行。他该自暴自弃,他该长醉不醒,他该握拳愤怒,可又有何用?
白渊默默地催眠着自己,以代入角色。
转瞬,他已到了教坊司的门前。
随着他的走入...
教坊司喧闹依然鼎沸,然也有不少人边说话,边暗暗打量着这位六殿下,心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最多人持有的则是鄙夷,还有不少人则是好奇。
前些日子,这位殿下的三首诗词已经流传出去了,毫无疑问,这位殿下是有才华的,那从前很可能是藏拙了,只可惜...命运弄人,这位殿下才刚是浪子回头、准备大显身手,却因时运不济、被囚于此,可惜、可叹。
便是皇子这般身份,却竟也无有人簇拥,孤身来此风花雪月之地,行醉生梦死之行,便是踏入了教坊司也无人上前招呼,也无人为他停下...
喧嚣依旧,好似他根本不存在,根本无足轻重,就和树上被风吹落的一片叶子般,无人问津。
这位皇子,还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