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俩办得怎样了,你不妨先拿上这个,自己找找门道。”为了验证推测,我打裤兜掏出天鹅绒,提到她手里,转身往工程处爬窗去了。
“这个,就算将来出事也是她们泄露,反正赖不到老子头上,因此说了也无妨,你总不可能去找她俩麻烦的。”小妞见我头也不回地爬窗走了,便停在原地喃喃自语。
这种小孩间的友谊根本就是儿戏,风铃已明显感觉到我也在怀疑她,便急于将自己好友抛了出来,完全不懂伙伴是生死相托的后背。对待暗藏心思之人,如果你一切都做在明面上,她便无计可施。而后还敢不敢轻易给你看脸,她就需要思量了。我眸子间闪过一丝狡黠,心说老娘可真是无耻呢,放心吧,我还有数不清的大招正等着你,就看你接不接。
电解气瓶旁站着范胖瘦子,正在等我慢慢到来,当人凑成一圈,我示意他俩故意发出些响动,自己回到那只沙发上坐下,双目直直透过墙体,窥视着风铃的一举一动。作为一个接私活的人,她不会连门在哪都不知道。之前尾随兰开斯特们进仓库,显然是斗不过帝皇鲼,期待有人来解围。我慢慢有了一种感觉,金发的艾卡或许并不像她所说是其他的竞争者,目前正暗伏在某处。至于面罩女贼,反倒没有她那么多花花肠子。
果不其然,她见四下无人,便在圆腔前东碰碰西摸摸,不时回头扫视破窗,确认我等正在陋室深处。跟着她将牛肉干包装纸折叠成细条,从中打了个结,装得若无其事抛到附近角落里,这便是在放风筝,欲图为他人指明去向。当做完这些,她擎起我那只金属球,贴墙开始移动,当到达某处,便停歇下来,将耳紧贴在一块沾满苔藓的水泥汀上。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对她有些不公?那还是个孩子。”范胖抽着eed,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弄开那道门了?跟我说说里头的内部构造。”
“在这片气阀门里,是个大厅般的地方,所谓的b、c、d三个分区正直面着进出口。它们被长廊分隔开,顶头有个半圆凹面,却是堵实心墙。如果参照她那张破纸,显然是不存在这么个地方。”我拿手比拟着,突然朝她一指,道:“我相信alex的判断,你们也最好理智起来。至于她是不是孩子?若她再大上两岁,就到我妈生我的年龄段了。”
两分钟后,我们特地挑选了一个她正竭力掏墙体背后的间隙,忽然爬将出来。风铃全没提防,脸色一片绯红。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冲着我大叫说适才金属球滚落在地,她似乎瞧出蹊跷,便让范胖马洛详端,这会不会是个按钮开关。
“没那么复杂,”我径直走到圆腔前,手按墙头的两块黑色圆斑,将它们左右一分,伴随着白色蒸汽冒出,一道六边形的怪门缓缓打开。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笑了:“其实我早知道要怎么打开,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天份,而显然,你令我失望了。”
范胖马洛迫不及待地冲将进去,她只得尴尬地爬起身,端着天鹅绒过来。我一摆手,示意东西先留在她手中,随后转了个身,将那张牛肉干折纸信手捡起,塞进自己裤兜。
“你怎么随地乱丢垃圾呢?虽然这里是废墟,但这不好的习惯放在大街上就是五块钱!”
小妞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嘴角不住抽搐,看得出又要哭了。她已经明瞭,自己的任何小动作都被人监视着,面前的这个高大女人即便再是个傻妞,也比自己多吃了六年饭。
“我不喜欢牛肉干,塞牙,给我你包里的列奥尼达就好。”我上前扶着她的肩,缓缓朝气阀门走去,见她沉默不语,便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买上电脑的。”
“小苍兰姐姐,老子现在觉得像你这种成熟女人真是太性感了。”她环抱着我的手臂,问:“你们一直在说的紫眼狐狸,究竟是怎样的人?她真的是我另一个时空的老妈?”
“她是出色的弥利耶。因你的缘故而仇恨整个世界,人已经疯了。带着那种扭曲她天天折磨我,同时又贪恋我的身子。她竭力想要避免你也踏上这条不归路,甚至打算隐姓埋名去当个花农。只有注视你那时,她才是正常的。但很可惜,她已经壮烈牺牲了。”谈起勿忘我,我心头不由地滴血,望着这个稚嫩的小妞,那是她仅存的骨血,我岂会对她包藏祸心?想着,我动容地说:“风铃,也许你不明白,你与我之间存在着暂时釐不清的羁绊,她直到离去前唯一期盼的就是与你面对面见上一次,但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最后却说我便是她的安娜。”
兰开斯特们此时已弄开了某个分区的破门,正站在大厅的一角,望着头顶兴叹。我转到他们跟前,见那是张晒图设标纸,蓝底白线勾勒出一个飞艇般的古怪机械,以及密密麻麻的各种曲线。在图纸的底部,赫然刻着,飞毯一期几个大字!
“这就是飞毯?看来咱们将一切都搞错了!”范胖顿了顿脚,大叫道:“那戴面罩的自作聪明,她以为开启火煤机就能驱动飞毯,哪知道矿场用电根本不足以让它运行!”
所谓的飞毯,其实压根就不是原本料想的机轮,而是一部修在悬崖峭壁上的列车,载客量为五十人。困在丧钟周遭的人们,即便全闯进舱内,也离不开地下河。因为驱动它需要普通火煤机十倍以上的电力,某种叫做光气电的特殊能源。
而眼前的这三个分区,完全不必像之前那样摸索,它们的用途一目了然,因为铜牌全嵌在门首上。b分区是操控水门码头的正常营运;c分区时负责产生某种高频,打破帝皇鲼天然干涉电波的修正单位;至于d分区,则是一间满是石头机器的怪屋,理应就是发电厂,将传统能源转换成光气电的合成。
在这间大屋内,有着一部十多人手拉手也抱不过来的洋葱头般的大设备,连接着数之不尽的各类铜管,墙头的贴纸分别标写着冶金炉、锤头研磨、武库、皮卷筛选等等几十种设施用途的启用,而另有三、五个白色按钮,被列在一块叫dountkillctrl的牌匾下,看得我们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基于这个发现,外围正在拼死力战的人们等于在白白送死,若无法让洋葱头运作,任何喷压油嘴,万吨水压机全都发动不了,更别提什么星屑云晶炸弹了。
这座叫车厢的地底建筑,拥有的科技足足跨越了一个时代,按墙头的各阶领班的职务细分表,翡翠之华赫然列在其上,他的真正身份,便是各个部门经理的ceo!
事到如今,所有人必须再一次分工,范胖指着石头机器说那可能是原始电脑,他来设法解索;而瘦子则被派往武库,以他的知识面搞清臼炮与炸弹的关系;至于我,则向f仓库飞奔而去,为什么alex去了那么久,竟音讯全无?我势必需要知道当下外面的情况。
“等等,你走了,老子该怎么办?”风铃一把拖住我手臂,慌作一团,说:“你刚才还在说你我可能是一体,就这样将老子丢下不管了?万一我要找的咏叹调才是密码本呢?”
“也罢!”我咬了咬牙,一把拧住她领口拖到面前,叫道:“风铃,你必须相信我,就算我挂了也绝不可能害你分毫,所以你真正知道些什么,别再跟老娘打马虎眼!我不仅要帮你找到咏叹调,而且还将掩护你在大队人马涌入前离去,你必须完整无缺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