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与那胖子像老头老太般啰嗦个没完,我早跑了,而到那时你又必然要骂娘,说老子鲁莽什么的。所以为了不给你有籍口,我只能停下等你。”
“傻妞,你怎知我会找不见你?哪怕是獍行的赤红足印,我这对罩子也同样能窥透。但是,你怎会不懂这些最起码的技巧呢?”我一把抓过她腕子,拖着就跑,穿过眼前这道牌门,我即将要闯入全无概念的f仓库区域,倘若真被绕晕,起码还有个熟悉地形的马洛。
“这很奇怪吗?我当然知道那些,但这是第四期课程才会学到的。你不也自称弥利耶吗?那整个赤红脚印我看看。”她满不在乎地啃着牛肉干,提过来一条士力架,说。
“这个,我也不会,我原本是属于弥利耶里的魅者。”我抹了把热汗,悻悻然答道。
“啥?魅者,那不就是妓女交际花吗?哈哈,原来你真是干这行的,失敬失敬。”风铃愣了愣,指着我失声大笑,说:“搞了半天,你是属于辅助身份,那是根本不可能会被保举成为踏星者的。但话说回来,天下像你这种文武兼备的魅者实在罕见,我想多半。。。”
“多半什么?老娘也是莫名其妙被拖到你们这个混帐行业里来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多半是你手中握有弥利耶高层的把柄,同时自己又是只吸血鬼,所以她们拿你没辙。”
“妓女又怎么了?不偷不抢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再说我也不出卖身子。半妖和吸血鬼是两回事,前者强得多,后者根本是漫画,你这傻妞大概是科幻剧看多了。”为了不再受她奚落,我一个飞窜上了墙头,倒悬天顶快步飞奔。这种角度下,我的视线不仅盯到了落单蛾子,就连在管道中追击鲀猪的羽蝶群也寻到了踪迹。此刻的它们,已飞到了连接部的前端,再越过十多米铜管,即将逼近f仓库的排气扇。
见踪迹显现,我翻身下地,招呼风铃别再横冲直撞,同时抓起对讲机招呼范胖,要他联络正在附近忙碌的瘦子,与我们前后堵截,以免看漏了眼。然而却没人回应,我想他多半是去掏那个暗格了,而将机子留在b分区高频震荡间的桌头。
眼前的这个f仓库,远不是之前我所猜想的那样,它面积巨大,足以停上几十俩艾布拉姆斯。四下里都是没有商标的集装箱,左侧是个分隔开的筛选车间,右侧是条装箱打包的流水线。而在仓库尽头,有道极其细长的绿色光柱,风铃指着它说,那便是入口。
在这么宽广的大屋内,没有照明仅凭手电,显然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摸不进走阶的。此刻羽蝶群仍在管道内乱撞,我选了个中央的大铁柜,伴着一声天籁之音,稳稳落在其上。由这个高度,当蛾子飞进仓库,视野可以全覆盖,想要寻得那只蛤蟆将变得易如反掌。
我刚想放开喉咙呼叫马洛,突见那小妞也打背后爬上集装箱,她一声不吭从我裤兜掏走水果刀,鬼鬼祟祟地拔出刀刃。瞥见这一幕,我旋即转过身,不知她想干什么。
“我不想学操纵那些蟑螂了,那样往后我连男友都找不到,不如你来咬我一口吧。”
“我干嘛要咬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你这颗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冲她一探手,示意将小刀还来。她非但不照做,反而挺举着扑来。我暗暗好笑,如此笨拙的身姿,也敢来献丑,便顺势拧住她手腕往前一带,风铃顿时摔了个狗吃屎,似乎磕着牙了。
“不,不,你误会了,老子没打算要行刺你。”见我上前,她慌得不住倒爬,当发现我只是扶她起来,便纳闷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换做任何人肯定会抽我,不愧是吸血鬼,气场果然强大。小苍兰姐姐,我有一事相求,你不妨也将我变成吸血鬼吧。”
“我早跟你说了,你我之间有着命运的羁绊,我哪怕自己挂了也不会伤你分毫。在我眼中,你是个不存在的亲人,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吸血鬼,在外面伏击帝皇鲼任何一名暗世界菁英,都能将我揍得满地找牙。是你自己太弱,又整天惦记着吃喝玩乐,这事我帮不了你。”
“能像蝙蝠般倒悬在天顶,就只有可能是吸血鬼,反正电视上都那么演,如果没有参照别人会乱拍吗?你休想骗老子。我只想被你咬一口,或者喝你一口血,对你来说就跟被蚊子叮了,又有什么关系?这区区要求你也推诿?我身为一名弥利耶,居然连个魅者都打不过,这种事说出去,往后我还怎么混?你如果真将我当作姐妹,就满足老子这个要求!”
于是就这个问题,风铃发起了一轮轮的死缠硬磨,我实在执拗不过,只得点头应允。不过我有言在先,自己体内流的血,曾经是黄酱般的稠厚物质,它们是否携带病毒,这点我无法保证。倘若她执意要吸却也可以,但出洞后必须立即上医院体检,以免深受毒害。
我在留有疤痕的腕子上切出道血口,反正已经破相也不在乎再来一刀。小妞忙不迭地扑将上来,抓起便拼命吸吮。见她大有要将我吸干的架势,便轻轻推开她表示差不多得了。然后风铃平摊双臂,合上双目,等待着奇迹的发生。这时,腰间的步话机响了。
“那个暗格里果真有个本子,不过上面鬼画符般满是头发粗细的线条,老范我活那么大,从未见过也不知那究竟是字还是画。”听筒那头传来范胖欣喜的声音,他略略停顿,又说:“对了,还有件事,适才我已联系过老马,他已从武库出来找你俩去了。这会儿没人应答,也许对讲机没带身上,你们见到他了吗?如果遇上就让他过来,或许老马能识。。。”
哪知他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片枪声,我环顾四周,逐渐辩出杂音不是由窄细光柱的大门外传响,而是来自背面。范胖也闻见枪击,追询我发生了什么,并打算立即过来。
“不,你留在原地,枪声很轻但距离不远,不过肯定是pistolmachine。你也知老马视力很差,倘若乱扑容易被他误伤。所以你还是尝试联络上他,问问都发生了什么。”我关了对讲机极目远眺,不久便见得那只落单的蛾子,正在背后一扇半开的卷帘门前飞舞。
“嗐!都怨你非要吸血,害得我分了神没注意羽蝶群已飞出管道,蛤蟆多半是撞上眼镜,他误以为是什么厉害玩意去扑杀它了。”我一把拽起风铃,打高空跃下,风驰电掣地朝着枪响处追去。当爬过这道卷帘门,我意识到自己已身处武库的铁板过道之间。
“你赶紧制止行李员乱来,万一也给打死了,那密封罐便没了着落!”
“闭嘴,你只会添乱,啥事都给你搅黄。”我听着枪声就在不远处,担心小妞会被流弹击中,便要她先退回到仓库,等一切辨明后听我招呼再进来。她想想也对,不愿自己身上多几个窟窿,便滚翻出去。我闪身躲入拐口,拔出安贡灰,冲着那头大声喊话。
“mistress?你先在原地待着别靠近,刚才有头五只脚的怪物闯了进来!”那果然是马洛,正端着一把来历不明的芝加哥打字机,将五米外某扇铁门打得像个马蜂窝。
“住手,你绝对不能伤它性命!那是翡翠之华的福神!它是只温善的鲀猪。”听到此,我是心中暗暗叫苦,千赶万赶还是迟来一步,现在就看幸运骰子今儿会不会再次眷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