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很是不忿,就问:“他是哪一位?”
“那是沈家公子,沈尊礼。”侍卫如数家珍。
一听这个名字,张举就明白过来。
这沈尊礼名义上的母亲,正是高祖之女,会稽穆公主。
会稽穆公主嫁入沈家,为沈君理之妻,有一子一女,子早夭,就将沈君理弟弟的儿子过继过来,便是这沈尊礼了。
严格来算,沈尊礼勉强是个皇亲国戚,和张举自然不同。
几句过后,张举也就偃旗息鼓,加上传话的侍卫终于回来。
“君侯方才正在抄录,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他让你不用担心,晚些时候就会回去。”
张举正要再问,结果忽然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南康王府的人来了。
但这人不是找陈错的,而是找他张举的,说是陈母急召。
“老夫人要见我?”联想到方才的消息,张举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明白,为何单独叫自己,而不问表弟,可那人催得急,他也不敢耽搁。
“还请两位去告知君侯,王府相召,在下得先过去。”交代这么一句之后,张举也没有耽搁,匆匆而去。
屋里,陈错放下手中书册,回忆着侍卫刚才带来的消息,心思逐渐通透。
“我这边刚回城,安成王就有了动作,侯安都自然不会闲着,那侯晓与我厮杀,虽然受创很重,拳意都被破了,但最多是修为尽毁、留下病根,不至于身死,现在传出这个消息,估计是有一番谋划和布局的。”
他回想起自己抵达东山陆居时,秋雨子特意让桃花仙子去警告侯安都。
“昆仑的名头能震慑人,不能镇住心,侯晓之死,如果不是化明为暗的手段,就该是他借凡俗朝廷来发难的借口,但未尝不是我的机会,只是这事倒是影响了阅读之乐,真个不安宁。”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扫过面前桌上的几本书。
这张桌子很长,摆着诸多文卷,有的厚,有的薄,但大部分都被放在边缘处,只有一本薄薄的书册,和一摞厚卷摆放在陈错跟前。
身边则是几个筐子,里面摆着诸多书稿,墨迹崭新,都是三天时间里,陈错亲笔抄录下来的,说是要一并带回去,回家细读。
“三天时间,遍历诸书,唯有这本《九歌》,还有这部《玉台新咏》,萦绕着的人念光辉最为浓烈,一个是祷告祀神之念,另外一个,多是男女悲喜欢爱!”
说话间,陈错缓缓平息呼吸。
这三天时间,他抄录的时候,都会顺势以吐纳法摄取一点人念光辉。
这些缠绕书册上的人念,并不容易摄取,但在呼吸法和鬼面脸谱的合力之下,还是多多少少收取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