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溢也笑了起来,刚想再说,但冷不防的却听陈错继续道——
“想来家中是很有权势的,才能恣意洒脱。”
江溢的话憋在了嗓子眼,都不知怎么接了。
陈错跟着又道:“这个衙门的设立,主要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游方的僧侣、道人,而是因为寺院、道观过多,占了田地人口,早就听说南国重佛,先前还不觉得如何,但我等这一路走来,却是不由惊叹。寺庙、道观或垦殖圃田,与农夫等流;或估货求财,与商民争利;或交托贵豪,以自矜豪;或占算吉凶,殉与名誉!若无专门的机构管辖梳理,就像是灯下黑,到最后,上计的时候,连各地的钱粮多少都算不清楚了。”
“……”
江溢这次彻底不说话了,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陈错,好一会才笑道:“阁下是有心人,不知可有兴趣来僧道录做个编外?想来过不了多久,朝廷就有正式任命。”
“化外之人,受不得管治。”陈错摇摇头,跟着话锋一转,“我等一路劳顿,还请江兄行个方便。”
“这个自然。”江溢闻言倒也干脆,“诸位原来辛苦,先在此处安歇,所需钱财都已垫付,明日我让人过来安排。”
陈错微微眯眼,拱手道:“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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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何以这般轻易就离去了,陛下交代的事……”等离了福临楼,张举忍不住出言。
江溢却笑道:“欲速而不达。”
张举还道:“因为一个年轻道人的话就退走,总让人觉得有几分……”
“这你可就看走眼了,那个年轻道人才是这伙人的主心骨,是能真正做主的人!”江溢注意到张举脸上的疑惑,“那年长道人气度不凡,隐隐为众人之首,但在那年轻人开口后,其他人都不敢轻易插嘴,这才察觉真正的话事人另有其人。”
“那……”
“这几年投奔的僧道、异人众多,有神通高的,也有本事稀疏平常的,总要弄清楚他们的本事吧,所以我说不急。”江溢说着,意有所指,“最近的建康城可不太平,这伙人此时过来,绝非巧合。”
“但陛下那边……”
江溢就道:“陛下站的太高,就像方才那人所说,难免灯下黑,所以我等才该多多思量,为君分忧。”说着,他又问,“还有什么话要问?”
“有!”张举无奈道,“能否让我说完一句?”
“哈哈哈!”江溢笑了起来,旋即摆摆手:“我这还不是为了节约时间?你家二子才诞下来几日,赶紧回去陪着吧。”
“多谢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