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缘子见之,心头一动,屈指一弹,一点光华飞出,撞入了花纹之中,而后开口道:“道友有什么话要说?”
却是他已然认出,此乃降魔宗的虚空传话之法,能隔空交谈,无迹无痕,外人极难察觉,正是用以密谈的绝佳手段。
“叨扰了。”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符篆扩展,化作人形,乃是一名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面如冠玉,五柳长须。
“原来是降魔宗的黄希玉长老,”阚缘子明知故问,“你这般上门,所为何事?”
那人就道:“好叫道友知晓,日前我家弟子传讯,说是太华山的那位,领着一众弟子,正往洛阳而来……”
阚缘子终于绷不住表情,就道:“来洛阳了?那为何不见踪影?”
黄希玉叹了口气,道:“这正是问题所在,他们已是走了半个月。”
“半个月?这怎么可能?按着先前的情报来看,那人该是在南方,或者大运河一带,但无论如何,想要抵达洛阳,也不过是动念之间。”
但黄希玉接下来的一句话,在解答了他疑问的同时,却又使得阚缘子疑窦丛生——
“那位领着门人弟子,行走于山间村落,一如凡俗,因此耗时许久。”
“行走于凡俗之间?难道真有图谋?”
阚缘子正想着,那黄希玉又道:“正因担心这其中有什么谋划,所以贫道特来与道友商议,听闻昆仑的玄镜之法妙用无穷,能穷九幽碧落,而仙凡不能察觉,不若道友施展一番,探查那位虚实,看看是否另有玄虚,我等也好早做准备,否则神藏一事……”
“你莫不是说笑?”
阚缘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语气冰冷的直接打断:“那位是何等人物?神通之强横,便是我昆仑祖师都在他手上吃过亏,玄镜通幽法就是再如何玄妙,一旦窥视,也必然会被察觉,到时引起误会,闹出风波,乃至引起道门自戕之乱,波及我昆仑安危,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你吗?”
“道友息怒,贫道并非刻意找茬,实在是兹事体大,若不摸清楚那位的心思,着实难安,以至于多有冒犯,还望道友海涵。”
黄希玉说着拱拱手,身形逐渐暗淡。
“心急所致,想来商议一二,既然不成,便另寻他法,道友若有所需,只管令人传信玉仙观。”
话落,便无踪迹。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