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原本就是针对修行之人的剑芒,缩涨不定,朝着每一个修士侵袭而去!
“不好!此乃吾等的杀身之劫!速速逃遁啊!”
一时间,但凡灵识不寐之人,都意识到了大祸临头,哪里还有心思封镇太华?瞬间就各自施展神通,急急要远离此地!
只是,任凭他们神通如何精妙、法宝如何玄奇,那剑光剑芒却是紧随其后,在他们动念的瞬间便沾染了肉身,而后剑光游走之间,便将那血肉之躯彻底破灭!
剑芒横空,擦着就陨,碰着就灭,哪怕只是目光沾染,亦是神魂、真灵刺痛,跌落凡尘!
这一个肉身被剑光所灭,便有元婴挣扎着自肉身中脱离,婴儿似的面庞上满是慌乱之色,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旋即便发出一声尖锐叫声,被剑光搅动着彻底破碎了元婴真灵!
那一个不断祭出身上的法宝、法器阻挡剑光,借此不断后退,但转眼便被毁灭了法宝,跟着肉身便被剑光贯穿,一缕魂魄摇摇晃晃的钻出头顶,迎风颤抖,要往幽冥投去,但旋即寒芒一闪,形神俱灭!
“啊啊啊!我的五百年道行!我不要陨落于此啊!”
“扶摇子!扶摇子!吾等都是被上界所逼迫,并非真心啊!!!”
“不不不!不该如此……”
漫天的哀嚎、惨叫中,血肉碎骨如雨点般滴落下来。
长生路断,归真入虚,寻道路绝,性命破灭。
一道道身影跌落,血肉落入太华山的水土之中,令碎裂的灵脉愈合,使草木精华充盈,山上山下枯萎的枝叶再次翠绿,看得太华门人惊骇至极,瞧的一个个远远观望之人心胆俱寒!
“这这这……这可是一个个长生啊,里面还有几个归真,竟是被人杀鸡宰牛一般屠戮!这个人为何凶残至此!”
苍穹深处,原本跃跃欲试的一众大妖这时忍不住颤抖起来。
甚至还有一妖满脸庆幸,看向申公豹,颤颤巍巍的道:“好在尊者有先见之明,没有让吾等下场,否则的话……否则的话……”说着说着,它已是难以为继,根本不敢想那等下场。
申公豹嘴唇哆嗦了一下,正待说话,忽的心头一跳,随即便注意到凌空而立的陈错抬起头,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完了!”
瞬息间,他浑身汗毛炸起,哪里还来得及多言,直接化作一道妖风凌空而起,不管不顾的就朝着北方疾飞而去!
其人一去,众妖先是一愣,跟着个个脸色大变,正待离去,几道剑光已经侵袭而至!
霎时间,剑光乱闪,破碎空间!
几个大妖尚未来得及出言,肉身尽数破碎,魂魄真灵却被一道灰雾吞没,转眼没了踪影。
紧接着剑光汇聚,化作一把长剑,循着申公豹离去的方向便追击过去!
“扶摇子!老朽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将事做绝?”
余音鸟鸟,陈错不闻。
他在千万剑光中踏空而行,长发飞舞,黑衣猎猎,两边长生陨落,归真寂灭,前方正有一人左支右绌,艰难抵挡。
“不该如此,不应如此,不会如此!”
怯心子驾驭长幡、玉盘,御剑抵御剑光,身上衣袍多有破损,眼中神情恍忽,脸上神色狼狈。
“我等奉上苍之令来此,有大气运加身,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理应太华破灭,昆仑再兴,但为何会如此?不该如此!”
他虽是失魂落魄,但到底是长生有成,性命通玄,忽然心有所感,勐地一抬头,见得陈错正在靠近的身影!他眼中慌乱之色一闪即逝,旋即强自镇定,喝斥道:“扶摇子!你这般杀戮,莫非真不怕上苍怪罪?到时候……”
“让你等来灭我太华的上苍吗?”
陈错澹澹说着,神情没有一丝波澜,说着便抬起一只手,指向怯心子。
“尔等入灭,太华乃兴。”
“剑下留人!”
突然,一道剑光破空而至,撞开沿途的剑光,深入千百剑芒的中央,挡在怯心子跟前,而后其人身上光辉散去,露出了满脸虬须、苦笑着的秋雨子。
“陈小……还望君侯能手下留情……”
停滞!
漫天的剑光,在这一刻竟是停顿下来。
四周,此番过来的修士已是十不存一,此刻个个狼狈,人人受创,见着剑光停下,也不敢妄动。
“师叔,此人此番铸就大错!”见着来人,怯心子精神一振,正待再言,却见面前的秋雨子忽的转头怒吼:“住口!你这夯货!若非你私心作祟,焉有今日之局!你以为老子是为你来的?要不是这一身道袍制约,老子先毙了你!”
怯心子一愣。
秋雨子也不管他,转头对陈错继续道:“贫道自知此举无理,之所以厚颜来此,实是关系重大!君侯今日大开杀戒,牵扯的不止昆仑一家,还有其余仙门,必然结下仇怨,若是继续下去,那就是不死不休之局了!再者说来,这些人毕竟是道门精锐,真要是断送在这里,到时如何制约佛门?真到了大劫来时,你总归还是要有些帮手的,不如留下他们的性命,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们逼迫太华山的时候,你在何处?”
陈错打断了对方,摇摇头:“秋雨子道长,当年我未入道之时,曾得你之助,这个恩情我一直记得,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
秋雨子先是神色紧张,旋即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就听陈错道——
“……我送怯心子与今日来犯之人尽数入灭后,不会株连他人!但,你那师门与我,可还是有许多旧账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