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越困惑地看着这张像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空牌,看着卡牌转了一圈又一圈。
“幻象?”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幻象,当他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闭上眼睛正是驱赶的方式。
但现在……
现在这样,自己以往用手机去验证幻象的方式,也无从使用。
雷越看了一会,也就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还是麦记的景象,没有那张卡牌。
过了半晌,他屏着气再次闭眼,黑暗中,那张卡牌仍然就在前方悬浮转动着,搅破着虚无与安宁。
“是因为太久没吃药了,看到了新式幻象吗?或者,跟那个命案恶梦有没有关系?”
雷越按住了额头,不断地一次次睁目闭目,卡牌却还在那里。
他又试着凝神注目它,想着要像镜头那样推近或者拉远,目光都无法改变与卡牌之间的距离。
“……”雷越最后只好试着像个精神病那样,以心声对着那张卡牌问道:“你好?你好?hello?card,hello!?……”
然而,无论他用自己懂得的哪种语言,无论是礼貌地问、粗鲁地问,卡牌都只是在匀速地旋转。
那不像是活物,但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清楚事情的来由。
再一次,雷越眼前落入到黑暗中,敛目望着那张悬浮转动的卡牌。
他望了许久,牌面的那片空白仍是毫无变化。
仿佛,正等待着他去涂上点什么,使得这张空牌,拥有名字。
……
那个怪人一直没有远去,那只乌鸦则一直没有出现。
那张空白的卡牌,一直悬浮旋转,只要闭目就能看到。
晴天,雨天,雨天……
一天天过去,雷越在影视城混了快一个星期,事情还真如绫莎推想的那样,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他在事发第二天问过花姐,得知《月光迷城》继续开工,楚运东还是戴着黑框眼镜出现在片场里执导。
只是据说楚导心情很坏,整天一副憋闷模样,花姐先是被骂了好几顿,最后更被踢出《月光迷城》的群头工作。
“莫名其妙!楚运东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膨胀了。”花姐跟他骂说。
大概是吧。雷越想,楚导的背部这阵子应该很膨胀。
从那晚开始,雷越就在那家麦记住下了,白天出去开工,晚上就到麦记蹭吃的、蹭洗的、蹭住的。
这周,他都在近代街那些片场里混,挨骂、挨赶的次数倒是很少。
他不是不认真演,只不过几乎都是在本色演出,“死尸”。
换上戏服,抱着一把古旧的道具步枪,然后往片场的拍摄区一趟,就是一天。
死了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了,即使天气炎热,地面滚烫得能做烤肉也不能动,导演不喊停,表演就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