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请喝茶,咱们这的茶,都是好茶。”
差役端上茶水,来到厅堂,将这煮好的茶,一一放在几张矮桌上。
这厅堂之中坐有七人,但能清楚的看出来,这八人分属两边,一边三人,另一边四人。
双方各居一边,彼此之间怒目而视,明显存有矛盾,仿佛一个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但碍于种种,不得不强行忍耐,不得发泄。
不过,其中一人见那差役放下茶水,登时眉头一皱,就道:“你说这是好茶,那能说出此茶是何来历?有何典故?价值几许?”
那差役放下了茶水,本来正要离开,但被这人一问,停下脚步,脸上去露出了为难和羞愧的神色,他毕竟只是一个打杂的,在平民中有些地位,但在这些士人老爷的眼里,哪里有什么本事,至于这茶水,他也只是知道太常府下几个衙门的茶叶,都是朝廷专门采购来的,然后分配各司,平时招待他人,那也是这番说辞,来彰显衙门权威,具体茶叶的来历,他如何能知?
看着那人颇为不善的目光,这差役不由就急了,正准备如实说明,但不等他开口,就又有一人说话了。
“孙特,你们守拙书院人,果然是气量狭小,连一小小差役都不放过,这人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也能被你抓着不放,看来你们这写文章的本事不大,没事找事的本事却不小啊。”
这个出声的人,乃是四个人一方的,而开口质问差役的,则是那三个人的一方。
那孙特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说道:“卢仟,你何必要装好人,这次的事端,就是你在其中挑拨,当我看不出来?我这师弟和人饮酒作诗,兴致来了,所以要写下文章,称赞那醉仙楼的酒,结果就因为你一句话,让你的师弟出来挑衅,也要做文章,真当我看不出来其中猫腻?我们守拙书院的人,可不是任凭他人欺负的!”
而卢仟笑道:“文章尔,心念书于纸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做文章,其他人就不能写了的,你书院管得是不是太宽了点?”
孙特冷笑道:“好一个管的宽,传言果然未错,你们这南山书院果然是学全了纵横家的那一套,居然还妄称是儒家传承、陈侯指点,先贤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几位,几位,且不要冲动,不如等太乐令过来。”边上,本来坐在一边的高疆,此时不得不站起来劝阻了,他在这里坐着,是因为太乐署不能一个人都不在,只是这种事要是掺和进去,一个不小心,就后患无穷,只是刚才两边还坐着,他还能在旁边安静,现在眼瞅着又要吵起来,就不能装聋作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