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和这群人置气是没意义的,关键还在陈止,但佛论一出,这件事就只能憋在心里了,不仅要憋着,还得少出头,尽量低调,否则别说身后名了,当前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想到了身后名,乐起却又忍不住哀叹起来。
他的奋起反击,乃至显得近乎癫狂,或许后世的人很难理解,因为那时候的人,对金钱的看重,更甚于名声,可即便是后世,如果一个人的名声被万人唾骂,如马氏宋氏者,纵无羞耻之念,亦不敢利于光天化日之中。
而这新汉之时,一个人的名声如果没了,今生的功名利禄都要逐渐消散,如果后世名声丑了,更是要连累家族和祖宗,极端点的说不定要立下铜像一跪千年。
乐起是要脸的,想到这样的后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因此之前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但现在无力回天,只能是取其轻者,尽量包住自身。
但就是这么一个想法,一样不现实。
因为那位江都王,始终注意着佛支佐的表情和目光,所以也看到了乐起,加上了其刚才的惊呼,又让这位郡王想到了他之前的举动。
事到如今,注意到五僧的反应,江都王也想明白了,怕是陈止的一卷佛论,对佛家影响很大,以至于五僧连继续佛评的心思都没了。
这对江都王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他支持佛评本来就有政治目的,其中也涉及到自己的名声,结果这么一闹,别说政治目的了,名声都要受到影响。
好在有陈止的佛论作为支撑,还能挽留一丝颜面。
但这么一想,江都王也恼火起来。
“今日的事,本是让五位法师坐镇,让那位小宗师竺法潜法师崭露头角,本王的名声随之传扬,再让广汉王放心,最后却要靠着佛论来维持脸面,这知道内情的人,还不要嘲笑本王?广汉王更是糊弄不过去,说不定要觉得我办事不利了!更不要说,这佛论是谁写的?是那陈止!今日佛评的乱局,表面看来是因为姜义和赵远,但其实根本,还是陈止,若无陈止,以五僧威望,皆可镇压!但陈止也不是刻意破坏,实在是这乐起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此时,他却又忘了,乐起的嚣张气焰,很大程度上是他的默许造成的,但发泄怒火的时候,可不管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