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文鸯,流淌着的是段氏之血,哪怕在棘城遭遇挫折,但我们段部依旧是鲜卑中最强大的部族,控弦勇士二十万!牛羊无数!可称一国!你们要将我斩杀于此!那就要做好被无穷报复的准备!”
说着,他咳嗽了一声,随后话锋一转:“更何况,你们可能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因为就在北边,便有大军正在进逼!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等着吧!”
他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多变,有恐惧,有眷恋,有自傲,也有愤怒和冷笑。
或许是因为伤势的原因,段文鸯的嗓子低沉而沙哑,虽然是鼓足了力气,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好像是漏风的风箱一样。
不过,这段文鸯出身鲜卑族群,又是猛将,一身武艺过人,不仅弓马娴熟,那武道劲力同样贯彻全身,因而这个声音还是能传到台上,让陈止和诸多世家之人听到的。
顿时,这人群就有丝丝变化,很多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下面的人群却是窃窃私语起来,普通的百姓哪里知道代郡的全局?但听得此言,见到台子上世家士人的反应,一些机灵、聪明的人,还是看出了端倪,不由就有一丝骚乱酝酿。
“我知道你的意思。”
忽然,陈止开口了。
“你无非是知道必死,因而在死之前,也想给我找点麻烦,就算不让代郡上下猜忌,至少也要让我心有挂碍,这样你死的时候,多少不会那么憋屈,有一种多少报了点仇的赶紧。”
陈止说话间,目光在身旁众人的身上扫过。
“不过,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知道,你在被关押的期间,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听得此言,世家之中有些人心中打鼓,但表面却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
“……但我不会追究,因为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做出真正的抉择了,而你!”
陈止看着不远处的段文鸯,轻轻摇头。
“可惜,我本来不想让你上路之前,心情更加憋闷的,但你却不肯安生,既然如此……”
他的这些话,让那一副英勇就死模样的段文鸯一愣,也让身边的世家之人疑惑起来,不知此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但紧跟着就见陈止朝身边的陈梓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从怀中取出几张纸来,分发给身旁心思各异的世家之人。
这些人满脸疑惑的接过来,随后目光扫了过去,起初还不在意,但随后眼珠子一瞪,不少人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