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则不由打量起这个唐资来。
眼下的这种情况,唐资的话不能说是最好的选择,但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既然已经是既成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与其埋怨陈止,不如以退为进,表现出深明大义的样子,毕竟今日不比以往,陈止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略显手段,拿捏住代郡世家的太守,而是经历几场大战,荡平一郡、集军政于一身的主宰者,唐家说话也得有所收敛,小心为上,以无过为首选。
不过,这唐资在最后还是隐隐点出来,陈止临时拿出来的方案,其他家族未必能信,那同理,唐家一样也是在承担风险。
这样的提醒,无疑是在强调唐家对陈止的心意,激发陈止的愧疚之心。
很自然的,陈止虽然知道唐家在背后的一些小动作,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法得当,点头后,就道:“你们放心,我提出的两个选项,无论哪一个,都不会让你们失望。”
唐典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随后斟酌了一下,才问道:“太守提及的两事,那窑洞之说我等明白,不过如今有名的陶瓷,无非就是越窑的青釉瓷,此乃上品中的上品,但那都是江左之地出产,若非会稽所出,其他地方的瓷器,皆被列为下品。”
唐资则在旁边补充道:“朝廷供奉所需之瓷,多数皆为越窑所出,而达官贵人喜好的,也是江左窑窟为主,如那瓯窑、婺州窑等地的也为上选,是为中品之器,观此几者,土质乃为关键,又有其技,秘而不传,其他各地便也烧制,亦不受洛阳等地追捧,价值大打折扣。”
短短几句话,便体现出这唐家叔侄对陶瓷事业的了解,明显是在来之前做过功课的。
陈止点点头,说道:“两位所言不假,这烧制之法本就是这几地的立世根基,不会轻易泄露,因而我这烧制之法与这几家皆有不同,乃是出于一门新法,自信可以凌驾于上!”
他的话中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味道,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这源自领先成百上千年的技术差。
这烧制陶瓷的方法,在乱世之中都有一定的用处,更何况是此时。
“不过,”唐家叔侄却还有着担忧,那唐资一开口,马上回过神来,解释道:“我等自然不会怀疑太守的本事,只是看代郡纸就知厉害,可这陶瓷好坏,有时候不光是本身决定,还要旁人追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