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郡守夫人抵达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当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而等到了第二天,各大世家便都纷纷行动起来,好不热闹。
随后的几日,代县也都在纷乱中度过,先是唐家窑开张,开始烧煅,随后又是矿场立起,已然出矿,随后又有纸坊扩产,几家分销。
在这片纷乱之中,段部鲜卑的段匹磾被解除了软禁,庾亮、张央被遣送回去等等消息,就好像是大河之中的水滴一样,似乎毫不起眼,却还是逃不过有新人的注意,尤其是张景生等人,都就此向家中寄出信件。
于是,代郡便在这一派热闹腾腾的气氛中,逐步步入了正轨,只是其下暗流,却也越发汹涌起来。
时光飞逝,秋去冬来,经历三九严寒,春意复萌,代郡这片土地,在安宁的表象中,迎来了新春的到来。
平兴二年的春天,与往年相比,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对北地的人而言,却有太多事发生了,同时各方势力,经过大半年的修整和酝酿,也渐渐散发出一股子硝烟味道。
“使君,过了前面那条小溪,便就入了那代郡境内了,到时候咱们可就都能得安宁了,不管是那些羯人,又或者流民,都不敢踏入代郡半步!”
崎岖不平的土地上,一支骑兵小队不急不缓的前行,为首的却是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老牧民,他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悬着长刀,肩宽体壮,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说话的时候却尽量压低声音,对着身边一人说着。
这人也骑着马,虽甲胄在身,却还是透露出一股文雅之意,尤其是他不带盔,而露冠,长须垂胸,随风而动。
听着那牧民介绍,此人却笑问:“吾等一路过来,唯独在那祖济阴所领之地上,得见流民低顺、羯人避让,便是这般,也是要有祖君精兵镇压、巡查,方能将那贼兵震慑住,但凡兵卒过去,往往故态复萌,怎么到了代郡,这群贼兵反而就老实了?”
那老牧民便道:“使君有所不知,还是那陈代郡辣手,自半年多前,他在代县刊印诸多书册,引得北地向学之人皆传其贤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