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蜀地果然不同,蜀地也有异族,但却相对封闭,当地人更多的是敬神礼道,也听从官府之名,这样被乡老调动的事,却不怎么常见,”常璩说话间,忽然话锋一转,“但若这么说来,那位陈府君如今要将他们的佃农人口一一点查,困难也不是一般的高。”
桓彝则道:“这个当然,陈守一敢这么做,也是有底气的,就是他已经彻底收服了境内的大族,尤其是代郡周围的几大家族、宗族,早就为他马首是瞻,更在半年以前,就都被他丈量过了土地、登记了人口,然后才逐步向周边郡县推广,否则这些人就不是抱怨,而是直接闹事,甚至带着人离开广昌了。”
常璩却问:“这北地郡县,时常有民四散溃逃,若是陈太守的要求太过,为何这些人不走?”
“常君,你这是考较我呢,”桓彝指着周围的人群道:“家大业大,又不是不能过下去,哪里要走?如今代郡安宁,又有强军镇守,周遭反倒一篇混乱,冀州战乱,幽州又是其他世家地盘,他们去了,就是背井离乡,再者如今商贾八方来聚,又是一桩大利,他们如何舍得,是以也只能忍耐,想着去代县找陈太守理论一番,希望能有转机。”
“原来如此,却不是有意考较,实是只知读书,见闻不够所致。”常璩却是自嘲了一句。
说话间,两人总算是回到了马车,却见那洪千已经等候在车旁,见了两人,赶紧过来见礼,跟着就道:“小老儿古来问候,却听说枣使君在车上午休,是以不敢打扰,两位公子,不知我等何时启程?”
桓彝并没有表明身份,但靠着枣嵩的面子,这洪千也是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