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布团上坐起,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然后就得不过瘾,索性不要酒杯,直接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大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连续将几坛陈年女儿红干完后,夜王凤仙擦擦嘴,总算是觉得失去的水分被补充了回来。
突然,一股剧痛从胸口袭来,夜王凤仙强忍着痛将胸前的衣襟扒开,如同岩石一般结实的胸膛上,一道深紫色的掌印赫然在目。
“姓薛的,三十年了,你这一掌困了我三十年了!”
夜王凤仙一拳打在墙壁上,木质的墙壁如同被风化的岩石一般,忽而变成了一堆粉末。
若不是薛定山那一掌让他受了无法治愈的重伤,他堂堂夜王,需要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下么?
没错,夜兔族确实不喜阳光,但是不喜和不能是两回事,因为薛定山的那一掌,他的功力在这三十年间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后退了,这对将力量当做自己的生命的夜王凤仙来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夜王凤仙恨不能杀了薛定山,只是三十年前夜王凤仙巅峰之时尚且败在他手上,三十年后,夜王凤仙半残之身,对上位列“天下三绝”之一南天王薛定山又怎么可能有胜算?
只能以复仇为名,躲在这不见天日的“里吉原”用酒精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伤而已。
夜王凤仙房内的动静惊动了在周围护卫的夜兔族人,这群披着黑色风衣沉默寡言的高手杀气腾腾地冲入夜王房间,见到夜王凤仙无事,便都单膝跪在了夜王凤仙身前。
夜王,夜兔族之王,作为夜兔族第一个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的绝顶高手,在视武力为一切的夜兔族,夜王凤仙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即便夜王凤仙在和南天王薛定山的巅峰一战后战败而逃,即便现在夜王凤仙之后,夜兔族又崛起了两名绝顶高手,“夜王”之名也永远只属于凤仙,夜王、凤仙,这两个词早已深深绑定在了一起。
也因此,即便夜王凤仙重伤落魄只能远走他乡躲在地下,依旧有一批愿意将其当做夜兔族的王的夜兔族人跟随。
“我没事,都下去吧。”
夜王凤仙淡淡道。
虽然胸口的旧伤在折磨着他,但是夜王凤仙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自己在手下面前流露出虚弱的一面的,这已经是他作为王者最后的尊严了。
这群夜兔族人依言退下,而在他们离开后,一个打扮得和浪人一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对着夜王凤仙单膝下跪道:“夜王大人,日轮太夫她还是不肯吃东西,除非您愿意放过晴太,否则她会绝食到底。”
夜王凤仙眉头一皱:“她这是在威胁我?”
浪人不敢回话,他当然知道日轮是在威胁夜王凤仙,只是他深深地知道,夜王凤仙这个人是不吃威胁的,同样也听不得威胁的话,如果他说是,恐怕连他都要遭殃。
“八年前,她以性命为条件让我放过那个小杂种,自那时候起,她的性命就是我的了,谁允许她拿我的东西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