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都满心想着跟鸠真他们一起去越国打劫,这一刻直觉脑后杀气如刀,转身见宁婵儿都已经将九阴邪刃祭出,刃芒一点点的朝他的后脑勺逼过来。
“我就是胡口说说而已,主子爷有董妃、苏妃,还跟杨太后、周仙子有两腿,哪里看得上越女,宁老大,你不要动怒、不要动手……啊!”计都正跟宁婵儿求饶着,不提妨陈海一脚过来,将他踢出大帐。
“要是能谈得拢,何苦用此等上不了台面的下下之策啊,”陈海朝符思远、苍禹苦笑道,“符大人可是觉得陈海行事,有所偏激了?”
“……”符思远也是苦涩一笑,说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计——倘若安西、越朝都是能征敢战之将,也无需用此等偏硕之术了。”
符思远心里想得更远的。当初在安泽城,他就是以陈海参悟浩然天道、在魔劫过后以苍生为念、不会轻启战事为由,劝烈帝秦冉接受陈海的封藩联后建议,虽然秦冉跟嵇元烹还是有所担心,以更彻底的分封,希望日后能牵制住陈海,但此时看来,真要能熬过魔劫,陈海未必真就不再启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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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之前是都护使府下辖的镇守使府,常备驻兵是十万,主要驻守在仙竹山东麓及南麓的滨河城垒里,这时候将八万多人的三姓子弟全部抽走,营垒里顿时就空阔了许多。
只是三姓子弟集中乘风焰飞艇北上,代表安西郡王吕尚及郑王刘汾过来洽谈两军合作事宜的吕氏子弟吕耕书看到这一幕,也完全想不明白在魔族即将对北陵国发动冬季攻势之际,不将三姓子弟编入海陵军中,加强这边的防备力量,怎么就一起调走了?
当然,吕耕书当时也完全顾及不了这么多,秦谦找到他,代表北陵郡王陈海所提出两点条件,是安西郡国完全不能接受的,他几次跑到行辕叫嚷着要见北陵郡王陈海,但都被扈卫阻拦在外,最后还是被强行赶出城池。
吕耕书愤愤不平的南返,等回到栖凰岭,才知道新一批刚刚从望海城驶入万涛河的一百二三十船物资,在距离海陵城还有两千里地的时候,就让北陵水师将领丰逸臣率战舰扣押了。
过了一天,还有一批没有进入万涛河口、距离望海城甚于还有一万余里水路的一百船物资,被北陵水师将领魏哲率战舰扣押。
之后,陈海一纸符书传来,声称这两批物资用于抵充之前安西防卫军购买天机战械所赊欠的一部分钱款。
安西防卫军在栖凰岭的大营,吕氏将领骂娘声不绝于耳,这几天每逢大殿议事,都众情激奋,声称要对“北陵贼”还以颜色,但激愤过后,面对现实,却不得不发现,越朝物资要进入到横断山脉东麓,最经济的道路却是在北陵的控制之中。
并非说没有直接横跨横断山脉的通道,只是这些通道都极其险阻,每年想要将数百亿斤的物资横跨两万余里的雄山峻岭,需要投入多少人马,需要动用多少车辆、而仅运输本身所消耗的物资,压根就是吕氏所不敢想象的。
而这些物资的运输,走海路经万涛河道而来,哪怕是用最普通、依赖风帆行驶,不带御水法阵的船舶,也都不需要一万艘都能胜任。
损失两批物资事情不大,一旦这条水路被堵死,四五百兵马在天栖防线上的消耗,很快就要成问题了。
商议来商议去,最后还是多派两名德高望重的老将,陪着吕耕书一起再次到海陵见陈海,谴责北陵军的盗匪行径,顺带观望形势,看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吕耕书往返就耽搁了七八天,就明显感觉到天地间的寒煞渐盛,大河大江风浪大不易结冰,但一些小的溪河已经结了薄冰。
虽说北陵郡国的兵马、物资也在不断的往南线集结,但万涛河、怒川江一旦冰封,北陵郡国的南线失去山河之险,吕耕书实在难以想象仅凭借其两三个都护使府以及下辖二十四个镇守使府所形成的南线防御体系,怎么抵挡住魔族的冬季攻势?!
玄阴谷魔族及天呈山的残兵,在鬼奚魔尊的统领下,已经都推进到武侯岭以南,兵力正在不断的在万涛河南边,往西延伸,意味着魔族在这个冬季,手里有上千万兵马,能用来碾压北陵郡国的南部防线。
吕氏将臣皆不同意于从天栖防线出兵东进,而吕尚老祖跟越朝郑王刘汾不愿意这时候见陈海,根源就在这里。
如果说抵挡魔族的冬季攻势,注定要以数百万将卒性命牺牲为代价,谁都不希望这样的惨重代价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吕氏将臣都没想到北陵军会行事如此流氓,一言不合,就直接扣押友军的物资跟船舶。
吕耕书抵达新海陵城,看到新海陵西侧的通济渠岔口里侧的河港,第一批被扣押的一百二十余艘海船,整整齐齐的停靠在那里,但越朝负责护卫这批海船的数千将卒都已经被关押到别处去了。
此时正有不计其数的民夫,正将大批的物资从船上搬卸下来,用辎重车运入海陵城中。
得,这批物资显然是讨不回来了。
吕耕书就想着能将这些船跟护卫将卒讨回去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