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氏再不济,养一个女儿也是养的起的!今日这话是先生说出来的,文彬只当您是好意;若是别人来提,怕此时就要送客了!”阮大人语气中难掩怒意,站了起来。
钟先生也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门第之别,难道重于儿女之幸?我来此之前,预想过你的态度,也料到你会拒绝。但我还是要来,一来,那是个好孩子,文烟也是好孩子。二来,你看看我,我当年也什么也不是!”
阮大人道:“罗伯父有眼光,有魄力,晚辈敬佩不已。但我阮家已被人笑了两次,万不可再有第三次!我可不想被族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阮家的女儿没人要,沦落到下嫁与商贾之家!”
钟先生也来气了,道:“商贾之家又如何,你阮家家大业大,就没有买卖之事?他李家不偷不抢,养出的女儿救人无数,现在是朝廷册封的郡主,不比你阮家差多少!”
阮大人:“女儿的荣光,只能光耀她一人罢了,反倒衬托的兄长无能!”
“你!……”钟先生讲经论道滔滔不绝,此时对着这个顽固的家伙简直无话可说了,气的一跺脚:“好,你这么看重家族颜面,守着你的颜面好了,文烟怨你恨你都跟我无关!”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太可气了,当着师父的面说弟子无能,这不是在打他这个师父的脸吗!好,倒要叫你看看,他钟某人的弟子到底如何!
人走了,阮大人的气也散了,看着钟先生的背影,甚至生出一种要喊他回来的冲动。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他的女儿,他就不心疼吗?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女儿啊,爹对不住你……
钟先生回到书斋,李识只看到他的脸色就知事情不成,定然还连累师父生了场气,遥遥一拜致歉,转身回去读书。钟夫人也得知了此事,温言劝解道:“万事强求不得,或许待识儿得了功名,文彬会松口也说不定?”
“只怕那时,文烟已不知身在何处啊!”钟先生担忧道。世家大族,犯了错或是一些隐晦的原因而不甚光彩的女儿,不是送去寺庙祈福就是“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