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似乎还有些畏惧褚梁,但东家既发了话,那他便义不容辞。
褚梁的事就像一场好笑中又透着悲凉的闹剧,盛兮少有的同情心今儿算是都给了他。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从褚梁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她曾经的影子。
都是湮灭在黑暗中的人,都曾热切地渴望过光明,以至于但凡有那么一丝光亮,便犹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回去路上,盛兮问项原:“你说,褚梁明天会走吗?”
因为外出办事而错过了整件事,后来又从馒头嘴里得知来龙去脉的项原,听到盛兮问话后,微微思忖便回她道:“不会的。”
“为什么?”盛兮歪头看向项原,很是不解,“若是留下来,必然要自卖自身。能得一个自由身,难道不好吗?”
项原微微一笑,回道:“自由固然好,只是这自由于世间绝大多数人而言是件奢侈品,因为太昂贵,他们要不起。而且……”顿了一下,项原又道,“有时候,恰因为少了那份自由,反倒能获得更多信任与心安。我想,褚梁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是吗?”盛兮蹙着眉,“可那样岂不是很难受?”
项原勾唇没说话,只是心里应道:“不会,至少他项原不会。”
时代如此,能好好活下去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项原的确说中了,褚梁最终没走,等着盛兮来收他的卖身契。
而盛兮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这位看上去像极了三十多岁,一脸风霜的方脸大汉,实则不过二十五。
见他是真的想留下,盛兮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最终点头。
“既然你想留下,那等你伤好后便跟着我去裕州吧。裕州我将会再开一家盈安堂,你去那里帮我镇镇场子。”盛兮对褚梁道。
“是,姑娘!”褚梁难掩兴奋道。
晚上,盛兮将褚梁带回了家。一家人早已听说了褚梁这个人,对于他的加入并未表现多意外,皆表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