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他会承认,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他并不厌恶沈榷,这个爹虽然对他不曾有太多关爱,但其对自己也是真心。另一方面,随着他真实身份逐渐被揭露,总会有些阻力不请自来。他虽中了举,可实力摆在那儿,关系网铺开并非一蹴而就,在此之前总是需要外援。而安平侯便是这外援之一。
这些若放以前他定是不屑,可自从有了盛兮,有了盛光远,有了那些心疼他、支持他的人,他不能再裹足不前,总要学会改变。
盛兮见他说得坦然,略微松了口气,但想到沈安和刚刚所提的是“顾夫人”而非母亲,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顾夫人她……”
“你只当她是顾夫人便好。”沈安和平静开口。
盛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在看到沈安和并未有太多怅然的神情后,她决定还是闭嘴。
有些事情就算现在不提也迟早被揭开,既如此,那又何必执着它的快慢呢。
顾玉瑶想要见沈安和至少一段时间内是不成了,碍于季修平的缘故,他要同郭经义与鲁则三人要闭关一段时日。他们也没想到季修平会重回国子监,着实为他高兴,也正因此,三人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开始潜心学习,备战会试。
只是顾玉瑶见不到沈安和却不等于没了其他动作,在查到沈榷同沈安和有了来往后,她便气冲冲地径直来质问沈榷。
“沈榷,你究竟要做什么?用一个同昀儿长相相似的人来解思念吗?”顾玉瑶看着半躺在矮榻上,自斟自饮,其身边散落了好几粒花生米的沈榷厉声问道。
沈榷乜她一眼,随手往头顶抛了颗花生米,准确咬住后继续喝着酒,十足十的浪荡派头,哪里像个侯爷。
见他不说话,顾玉瑶用力一咬牙,再次开口:“昀儿已经死了!你这么做于事无补!”
听到“死”字沈榷的动作明显一顿,欲要端酒杯的手停了下来,混沌中暗藏锐利的眉眼看向顾玉瑶:“昀儿的尸身到现在都不曾找到,你如何如此笃定昀儿就死了呢?”
“我自是知道!”顾玉瑶神情阴沉,“沅河急湍,那么多人都去找了都不曾找到,你不是自己也亲自感受过那份凶险?你觉得,就凭昀儿那身子,能在那河里撑上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