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那位曹大夫:“营区麻药有限,自然是能省便省。”
那士兵补充说:“是这位同袍自己同意不用的。”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在说这话时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敬佩。
也是,并非所有人都有这胆气可以不用麻药,可以承受这种剜心挫骨的痛。
至少,他不能。
盛兮并未太惊讶,反而有些了然。没办法,这个时代可以被用作麻药的药材有限,更别说麻药提取本就困难。太平日子还好说,如今遇上战乱,便明显不够用了。
盛兮看了眼曾柘,转身不予再打扰这位曹大夫治疗,却不想,下一刻她便看到这位曹大夫在将腐肉剜出,又撒了些药粉后就准备用纱布将那伤口缠上。
盛兮不免喊住问:“曹大夫,伤口不缝合吗?”
曹大夫包裹伤口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她,话虽说了,但语气中却不免有些看不起盛兮:“这院子里来的都是疾医,疡医的活儿难道你会?我已经给药,就算不缝合亦能愈合。”
盛兮眨巴了下眼睛,便听引他们来的士兵小声对她解释:“姑娘,这院子里的大夫都是外面来的,并非军医。”
盛兮恍然,表示明白了。
医分多种,疾医属内,位于各医之首,瞧不起疡医、兽医等。军医多为疡医,擅外科,缝合为主。而且是原本这种事的确该有军医来做,怎奈军医有限,绝大多数如今都在前线。要不然,也不会有朝廷征召大夫这件事了。
不过这位曹大夫说的也对,伤口处理了,药洒上了,缠好后只需慢慢养着定然也能好。
但……
那是慢慢养啊,至少时间要给足。可眼下即便这是里后方,也是属于战场的。若是能有更快的办法能让伤口愈合,为何不用呢?更别说曾柘那被剜的口子还不小。
哦,对了,这院子里没有疡医。
盛兮想到这些便没有同这位曹大夫纠缠,只是点头:“嗯,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