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瞥了曲红妆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笑,就轻声说道:
“实不相瞒,此物我于东荒之时,侥幸见过。
“这才能够一眼认出。”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庐主虽然诚意不错,却也不能让苏陌尽数相信,天工宝录另外一卷残卷,就在自己身上这件事情,苏陌并未直言。
庐主也未曾深究,只是感慨,苏陌是身负大机缘之人。
此后自然是一番推辞,最后苏陌勉强将东西手下。
众人这才转身离去。
庐主和大器目送一行人远去之后,这才放下了一直高高举起挥舞的手。
下一刻,庐主的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
扭头看向了大器。
大器也是微微低头:
“给庐主丢人了。”
“丢人不算什么。”
庐主咬牙说道:
“敢在我养剑庐内,胡作非为。
“这才是要了命的大事。
“这帮人好大的本事,好大的胆子。
“我养剑庐已经是铜墙铁壁,别说苍蝇了,就算是蚊子都飞不进来,他们倒是能够来去自如。
“传令下去,给我查!
“能够提供消息者,损剑林内,任选一把。
“将其擒获者,老夫亲自为其开炉铸剑!!
“特娘的,害我在苏陌面前,处处居于下风,半点江湖前辈的风范也拿捏不住。
“这个仇,结死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往里走。
步履如剑,倏然而过的刹那,有落叶自当中一分为二。
只是到了这会,他忽然脚步一顿,重新看向了苏陌他们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可怕的年轻人……
“他那手功夫,到底是什么?
“若是于此施展,我养剑庐岂非顷刻之间,就得灰飞烟灭?”
他不仅仅只是因为大器下毒,导致苏陌身边的人身中剧毒而理亏,这才处处居于下风,不敢以江湖前辈自居。
更是因为忌惮苏陌的手段。
昨天苏陌一怒,万剑轰鸣,属实是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心季之感。
养剑庐传世千载,入他手,也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功夫。
这还是第一次让他产生了一种,会有灭顶之灾的感觉。
也正是因此,他心中恚怒至极。
这不是怒的苏陌,而是恨这暗中施展手段之人,险些害的他养剑庐付之一炬。
这个仇因此结的死死的。
绝不能轻易放下。
……
……
墨苍山下,距离苏陌等人,足有十里之遥的一处山坡之上。
歪脖子树下,正站着两个面带狰狞鬼面具的黑衣人。
“没打起来。”
说话的人,声音难辨男女,语气之中满是遗憾。
另外一个声音同样如此莫测,却带着笑意:
“养剑庐庐主虽然不履江湖,却绝非寻常人物。
“至于那位苏总镖头……自不用说。
“想要凭借这一点小小手段,就让他们打起来,那是想瞎了心。”
“可如此一来,岂非打草惊蛇?”
先前说话那人语气凝重:
“苏陌这人聪明绝顶,有此一招,只怕不难猜测为何独独盯上了夜君。
“而且,咱们还为此恶了养剑庐。
“养剑庐传世千年,比我们还要悠久。
“于此北川之地,纵然是御前道也不敢轻易开罪。
“如此一来,岂非是平添麻烦?”
“养剑庐想要寻到咱们的根底,只怕需要一定的时间。
“到时候,咱们的大事已成。
“不寻他们的晦气,他们就可以偷偷烧香了。
“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对付咱们?”
另外那人轻轻摇头,继而一笑:
“至于苏陌……
“纵然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只要夜君保持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他就弄不清楚真相。
“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待等他最终恍然大悟的时候……只怕已经回天乏术。”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笑了笑。
却又叹了口气:
“只可惜,终究是太急了。
“可谁能想到,夜君竟然会探到那一处?
“又有谁能够想到,苏陌见到夜君,竟然不是直接打杀,而是留在了身边……
“平白无故的添了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