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是好生为难。
心里正自天人交战,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冰凉,一抬头,不知道何时,天际已经是阴云密布,眼瞅着就要有雨水落下。
‘大当家的’见此却是一喜:
“这场雨倒是意外之喜……如今已经快要入夜,走走走,正是时候。”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宁希音:
“宁大侠,恐怕要得罪你一下了。”
“?”
宁希音一脸迷茫,就见得这‘大当家的’忽然探手一点,指风倏然就已经到了跟前。
“恩?”
宁希音吃了一惊。
方才‘大当家的’手底下这姑娘出手,就已经让他刮目相看,如今这‘大当家的’忽然动手,手段更是精妙至极。
他下意识的出手阻拦。
然而不等单手按在刀柄之上,就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连响。
自己跟前已经被点了十几个穴道。
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宁希音双眼圆瞪,即不明所以,又郁闷至极。
不明所以,自然是不明白这‘大当家的’为何忽然出手?
既要对自己出手,又为何救自己性命?
郁闷的则是……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未曾看黄历。
找到一座酒肆想要喝酒,结果有人在酒肆之中,设计自己。
好不容易遇到贵人,结果……好似也另有目的?
一日之中,前后两次陷入受制于人的状态之下,岂能不让他心头郁结?
耳边还听到那‘大当家的’开口说道:
“这刀太显眼了,我给他藏一下。
“宁大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这把刀我就藏在此地往左,第三颗大树之中。”
宁希音不仅仅能够听到这‘大当家的’说话,眼珠子还能动弹。
就见得这‘大当家的’也没有往那边走,随手一抛,就将自己视若性命的爱刀给扔没了影。
一时之间,险些又吐一口鲜血。
说好了藏在第三棵树中的呢?
你这一扔,天知道扔到了何处?
你可知道,我这是什么刀?
宁希音心中放声大吼,然而一动也不能动,就听到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说道:
“给他易容吧?”
“稍微改一下就行了,恩,胡子剃了,头发也修修,再没了那刀,料想就无人能够看出他是谁了。”
宁希音听的脸都白了,有心喊一句:“你们做什么都好,就是莫要碰我的胡子!”
然而……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吼吼。
下一刻,他就发现,眼前这两个人一旦动起手来,手脚麻利的很啊。
顷刻之间,自己的脸上已经光秃秃,空空如也。
不过这还没完,那女子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刚刚被这雨水稍微浸润的泥土,没头没脸就抹了上来。
而那‘大当家的’则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在自己伤处附近点了两下。
宁希音登时感觉,自己后腰之处的伤口,血流如注,不过片刻之间,下半身就已经是鲜血淋漓。
“可以了。”
‘大当家的’点了点头:
“咱们走。”
‘大当家的’这三个字落下,宁希音就见到这人来到了自己的跟前,伸手在眼皮子上一扒拉,自己就只能紧闭双眼。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人给背了起来。
做急急奔行之态,似乎是朝着那义庄赶去。
义庄门口,到处都是元宝纸钱,好像刚刚有人祭拜,一行人来到大门前,‘大当家的’伸手拍门。
不过片刻,宁希音就听到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一个声音略带疑惑的响起:
“怎么连一具棺材都没有?如今天气眼瞅着转热,万一烂了,有个棺材还能兜个底。
“你就这么送来了,到时候烂一地,谁给收拾?”
宁希音心头这个窜火啊。
自己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凭什么就要烂掉?
正想着呢,就听到‘大当家的’开口,也是震怒:
“胡言乱语,你找死不成!?”
随着话音落下,还有砰地一声响。
显然开门这人,已经被‘大当家的’踢翻在地。
就听得‘大当家的’怒声喝道:
“我兄弟只是受伤,离死还远。
“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义庄?”
宁希音听的就是一脸迷茫,自己跟这‘大当家的’什么时候这般情深义重了?
听他说话,语气急切,恼怒,情绪饱满,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八拜之交呢。
谁能想到,自己都不认识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