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生推开许久未住的房间,书架一放,推开窗户,看着院中柏树枝繁叶茂,洒下金色斑驳。
阳光里,道人捧着一双崭新布鞋喜滋滋的从小纤房里出来,跳到树杈上,搁怀里闭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嘿嘿的笑。
红怜一转衣裙,上下化成朴素的青花衣饰,跟着李金花走进灶房,挽起袖口淘起米来。
站在窗口的陆良生看着满院的一幕,深吸了口气。
回家的感觉总是令人心安舒适。
转身,走去书架,将书本画卷一一拿出,摆去书桌,纸墨笔砚填充,房里又有了书香的感觉。
书架下方,隔间小门吱嘎推开。
蛤蟆道人疲倦的爬出来,看到门口‘咯咯’的花白老母鸡走过去,又猛地探进脑袋的瞬间,蛤蟆转身回到隔间,呯的一声,将小门关上。
暂时不想出来了。
听到关门声,书桌前的陆良生看了一眼,挥手将门口的母鸡驱走,接着整理桌面,偶尔想起红怜提到的画皮逃走一事,微蹙眉头,看去窗外,金色的阳光正从窗棂倾泻进来,照在他脸上。
‘会跑去哪里呢?’
碧蓝的天空,白云如絮,远去的与长安交界的西凉州,阴云堆积,阴沉沉的响起雷声,荒郊野岭之间,难见一户人家。
哇——
成群的老鸦黑压压栖息树林嘶哑啼鸣,或在树下一具白骨空洞的头颅上跳来跳去。
轰!
陡然一声雷音滚过天空,鸦群‘哇’的嘶鸣,展开翅膀惊得在林间乱窜。
阴森森的林子里,青白的电光照出林间女子的轮廓,轻柔踩过地上枯枝落叶,走去树下那具白骨。
“荒山野岭,无人安葬,想必也很可怜,不如与妾身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