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待不了几日,可能明天就会走。”
落去山头的最后一抹霞光里,走在田埂的陆良生收回看去老驴的目光,感受到握着的小手,紧了一下,他回过头,看去身后的女子。
“回来这趟,本就是受皇帝相请,驱除伏麟州作乱的修道之人,你也认识的。”
聂红怜跟在后面,抬起另只手,手指指去自己,有些疑惑。
“妾身也认识?”
呵呵。
陆良生轻笑两声,点了点头,走过前面,拐去村子的方向,想起陈靖、陈辅师徒两人,叹了口气。
边走边跟红怜讲起两人所做之事。
“其实说起来,陈辅、陈靖师徒想要复国,无可厚非,可天下经历三百多年战乱,重新一统,百姓好不容易才得以安宁,到时候战事再起,这南方百姓又要苦了,税负、劳力,哪一个都不轻......”
听着公子说的轻松,只‘陈靖’两个字,红怜心里就知道他的难处。
“公子,那后来呢?”
“我把他师父打伤了,非死即伤.....这辈子的修为估计难有成就。”
陆良生语气平静,看到红怜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笑了笑,握住女子的手,更紧了紧,又松开,负去背后,目光变得沉稳,望着霞光里一片片渐黄的农田,远山摇曳的青绿。
“......陈靖与我相识很早,那时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好动、爱玩闹,但人其实并不坏,过来时,我也想过如何面对,但真对上了,也只能兵戎相见。红怜,你看这一亩亩良田、走过无数旅人、商贩的道路,若是战事一起,就没有了,粮秣进不了农人的粮仓,家中轻壮背上兵器,会踏上这条曾经繁忙的山路,原本这里的许多人,可能克死异乡,连尸身都回不来。”
“这条小路,当年恩师叔骅公就与我一同走过,他跟我讲修道成仙和为官福泽乡邻的对比,我和他都没有说服对方,不过现在细细回想起,其实都是相同的路......”
田野上虫鸣一阵接着一阵,走上通往村口的泥路后,红怜靠着陆良生的手臂安静的倾听,陆良生也好像很久没有说这般多了,大抵还是觉得在她面前,才能放得开一些,心里什么话都能出口。
“对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