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春,还有寒意的一场春雨里,光秃秃的树杆抽出新枝,湿漉的泥壤有嫩绿的草尖缓缓破土而出,然后,一只硕大的蹄印盖下来,连同泥土一起深陷下去。
湿湿漉漉的林野间,雨滴顺着指头摇摇欲坠,一头甩着尾巴的老驴驮着背上的书生,悠闲的走过这条小径。
陆良生捧着《列子》翻看一阵,到的路面较干的地方,跳下驴背,牵着缰绳慢行,从长安出来,一路向东,也有两日光景,中途有左正阳、燕赤霞两人相陪算不上寂寞,偶尔说话间,两人多是劝他打消出海的念头。
不过陆良生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将崆峒印的事与二人说上一遍,两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陆道友是为家国之念,那便去做就是了。”
“可惜我二人不识水性,去了海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的洛阳时,燕、左二人送到十里长亭便告辞离开,只剩陆良生骑着老驴继续沿着黄河北上,随后在向东去往青州。
叮铃咣当~~
铜铃声晃响在山麓之间,陆良生一手持书,一手牵着老驴,走过斑驳地上的树荫,望去山外清晨蒙蒙白雾,颇为悠闲的哼唱。
“晨风拂地何为一方,月露挂枝只饮一瓢~~望天下熙熙攘攘,不如物我两忘,山中自逍遥~~”
山中之景,像是回到栖霞山,陆良生观想生意,忍不住随意哼哼两句,双袖搅着漫上山路的云雾,恍如青山一侠客,缥缈云中仙般,与周围自成了一体。
安放老驴臀侧的书架,摇摇晃晃间,隔间小门推开,平放的紫金葫芦前面,蛤蟆道人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脚蹼的薄膜都舒坦的绷紧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