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了句,握紧那枚鱼鳞,朝远方礁石的鲛人拱了拱手,对方好似听到了陆良生的话语,远远回应了一声“叽!”的长鸣,转身跳入海里,卷起浪花,不见了踪影。
“师父、红怜,我们也走吧。”
陆良生看着平复的海面,收回视线,让蛤蟆道人坐好,红怜回去书架,拉着老驴晃着叮铃咣当的通铃声,往西前行。
走上官道,青州地界上来往的商贩旅人渐多,见到一个灰袍须发皆白的老人拉着一头老驴,不免好奇看上两眼,有心善的过来打探,问陆良生是否遇上了麻烦事,为何孤身一人,不过都被陆良生搪塞回去,只说自己出来散心云云。
此时节,四月中旬,城外四野一片青绿,转过官道,抄去小路,摇晃的书架里,红怜在画轴里咿咿呀呀唱起戏曲儿,坐在小门边上的蛤蟆搭着烟杆,跟着哼了几段,吹出一口烟气,想起正事来。
停下哼唱,开口问道:“对了,晚饭吃什么?”
师父这些话,陆良生早就见怪不怪了,如今境界,入眼为画,其实脑中只要能想到的画面,都可自行成画,一路上,蛤蟆连饭也不用煮了,都直接从画里拿出来,不仅有口感,还能实质的填饱肚子,与平日用饭并无一二。
“师父想吃什么,只要我能想起的。”
林间一颗树下,放了老驴一边吃草,陆良生取出空白的画轴,随着脑海浮起吃过的美食,上面顷刻间显出灼烤的羊腿、盐炙肥鹅、腌蛋稀粥......一一从里面方桌端出画幅,摆在蛤蟆道人面前,泛起了菜肴该有的颜色,飘起阵阵香味。
陆良生尝了一口,就不再吃了,摇摇头,拿过书本翻阅,不是亲手画出的,没有灵魂啊。
旁边的蛤蟆道人,没那么讲究,身形变大一些,抱起肥鹅一口塞去口中咀嚼,两颊一鼓一收间,探过脑袋,朝徒弟手中图册瞄了一眼。
“不是直接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