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出的话里,用着说笑的语气,逗着旁边的女子。
“如今我这番模样,除了自家徒弟,还有谁能认识,说不得刚一敲门就被人轰走了。”
“谁敢?!妾身收拾了他!”红怜横眉瞪眼,适时的举起拳头显出凶戾的刹那,绷不住了,抿嘴也跟着笑起来。
街道幽静,银铃笑声回荡,也不知走到了城中哪里,行人稀少,周围多是一些破旧房舍,偶尔还亮有灯火的人家,照出的光芒里,隐约看到远处黑暗有庙观的建筑。
“还说今夜要打野铺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陆良生拉着老驴过去,走近看清是一座破瓦烂檐的土地庙,石碑歪斜插在地面,庙门的石阶缝里长满荒草,窗棂破烂,风吹来,上面挂满的蛛网微微摇晃。
好在庙门还算完好,陆良生推门进去,土地的泥像矗立神台,下方还有祭司的小鼎,里面残有纸灰,想来这里还不算被废弃。
“太原乃北方重镇,城中也算繁华,怎的一座土地庙这般破败?”
陆良生拿起蒲团拍了拍上面灰尘,洒脱的丢去一旁坐下,片刻,神台上的泥塑闪显神光,一道身形矮小的人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坐在那边须发皆白的老人,感受到对方身上王朝敕令,以及一股难以说清的气机,脸色一变顿时拱起手。
“小小土地,见过国师。”
“土地公不用多礼。”陆良生也没成想自己随意说了一句,倒是把这方土地给引了出来,起身还去对方一礼,“刚才本国师不过随意感叹罢了,不用劳烦出来相见。”
身形佝偻的土地公呼出一口气,赔笑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国师有事召见。”
话是这般说,土地还是将陆良生刚才的感叹解释一番,“此间乃是旧庙,城中的官员在他处另起了一座新的,将我神位请了过去。”
原来是另有了新庙,不住这边了,陆良生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毕竟召土地也是无意之举,又说了些话,将这位土地公送走,从书架里寻了蜡烛点燃,放去神台,仍由老驴在庙里匍匐打滚,取了书架放到旁边,籍着火光翻起书来。
庙外街道变得幽静,渲染灰色的游云露出月牙,月光清冷照着外面这条破旧的街道,风里有着脚步声踏踏的跑动,似乎瞧见了这边光亮,朝着土地庙跑来。
听到动静,陆良生抬起头,庙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瘦不拉几的孩童进来,转身就将门给碰上,猴子般一下跳到庙柱上,抓住垂着的红布,不管上面灰尘,就荡了起来,手一松,直接跳到供桌上稳稳站实。
烛火摇曳,陆良生这才看清站在不远桌上的孩童,面容枯瘦,身子单薄,穿着却是锦衣缎袍,不过袍摆下,一双步履硬是裂开了个口子,连里面的足袋也都破开,露出几根脚趾在外面翘来翘去。
看上去病怏怏的孩童,似乎也注意到了持书的老人在看他,蹲下来,挑挑下巴。
“老头,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