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很清楚,后世西方鼓吹的三权鼎立、民主选举对官僚腐化堕落也没牙啃,所以在新国加入民众参政议政和对官员的监督罢免惩罚权,同时极力废除宗族和人情社会,强行拆分大家族及垄断型大经济集团,从政治经济上避免权力被民间大势力和人情绑架,也极力铲除儒家强调的三纲五常等扭曲的孝道等传统道德体系,家长不再能对子女一切说了算,推行婚姻自由、财产分割、强调人权等等后世文明合理的规则。
而郑居中等自觉看透了人生,更看透了官场,很清楚大宋体制惩罚不了他们这种会攀关系精通玩权的人,玩得很嗨。
黑永康报复心切,抖擞精神,不顾饥饿疲劳,立即点了四个指挥使共两千人马。
他知道季兴良、韦建业两员大将虽然极想亲手狠狠祸害沧赵,却不会愿意去强夺沧赵码头而冒险的,很是关照这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自己更不会亲自出马冒险,就选派两员武艺高强也有胆子厮杀的偏将王保城、李宝森带队,力求以重兵勇将一下碾压住清池沧赵码头的守卫。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奔码头,还带着十几架攻城梯准备沧赵不肯让步配合就强攻强夺码头城堡。
郑居中则很自信地认为此举定能成功。沧赵嚣张跋扈凶暴,但绝不敢真抗拒而杀官兵。
他就是要借助官府所披合法身份明目张胆地侵犯沧赵利益,进一步掐紧沧赵脖子,狠狠报复,并争取到好处。
美滋滋享用完晚了的丰盛午餐,他琢磨着今天看到的赵岳,眼睛渐渐亮了,要把沧赵小儿的不凡、猖狂、目无朝廷等方面极力夸大后上报皇帝,一为刺激皇帝对沧赵越发忌惮猜疑,瓦解皇帝对赵公廉的信任依重;二为表明他对付沧赵的不易,为打击沧赵搬倒赵公廉而不择手段找到皇帝信服赞同的借口。
把对手夸得越强大,等完成任务,他的功劳自然也就越非凡,利益才能达到最大化。这点道理他门清得很。
兴奋中本想立即写奏折快马传到京城,却感到奔波一上午,很是疲惫,怕这种不良状态下写的奏折,文章不够精美通达,书法不够完美,让皇帝看了不满意而让他的目的打了折扣。
加上他想等着看看夺取码头的结果,要在奏折中把这个也写进去,扭曲夸大一下,以进一步证明沧赵的目无王法目无朝廷的逆反恶劣状况。
如此也就暂时没动笔。
郑居中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在丫环温顺体贴搀扶下悠然自得上了床,准备先舒服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写。
王保城、李宝森二将夺码头城堡立功发财心切,不断催促官兵加快赶路。
但无论他们怎样许诺鼓动,这两千官兵也打不起精神头。
这些从清州裁下来移防沧州的官兵对赵公廉的情绪并不象当官的那样愤恨,而是复杂。
对这些只重视实利的军痞混混来说,到哪里驻扎也是被上官克扣军饷欺压的份。
他们并不反感到沧州。
这里单是气候和自然环境就比清州强太多。
清州比沧州冷多了,人口稀少,太荒凉,也太危险。怎比得沧州温暖富裕繁华安宁舒服。
调离清州,不用再大批守在边境随时被辽军挑衅杀死,从这一点,他们感谢赵公廉。
他们恨的是赵公廉不把他们留在麾下享受只有文成侯部下才能享受到的军队公平,甚至是优越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