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任森本质和他自己是一种类型的人,都是对大宋心怀忠义,没中进士却有经世真才实学,却因种种遭遇而埋没不得志,甚至不得不含恨无奈走上造反路的人。
任森无法真正融入山寨造成的尴尬地位和不如意,让宋江看到了拉任森为最坚定不移的同志同伙的希望,谁知以论旧谊接触,他进行拐弯抹角试探后,相信任森能听出他话中的一点深意,但任森却并没有他想像中应该有的反应。一点也没有。谈笑风生间轻易避过了。
宋江不禁大为失望,感觉任森此人出身名门,能力过人,心高气傲,外加心思复杂难测,原来和自己这种出身卑贱的地方小吏人物并不真是同类人,缺乏共同语言,即使能共同走受招安的正途,也未必甘心情愿为小服从他宋江领导。
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盟友,却不是能放心依靠的兄弟。
宋江有了这个认识,对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山入伙落草走招安路还不确定,也就死了现在拉拢任森的心。
他不知道的是,任森会如此对他主要是因为公孙胜起了作用。
以前,公孙胜佩服任森之能,但也不喜欢任森,心里并不把任森当真弟兄,是敬重而不亲。
但北上贩马一行,他成了沧赵集团的人,介绍了二龙山的情况,得到了沧赵两兄弟高屋建瓴的指点,开拓了时代局限的眼界,心胸霍然开朗,勘破了许多迷津,对任森有了新认识。
任森这类人若生在雄汉烈唐,遇到刘彻、李世民之类的皇帝,必定是时代正统的风云人物,出为将,入为相,光耀史册,可惜他重不逢时,生在宋,碰上个末世花鸟皇帝,还生活在东京。
他有文化,有眼力,对事物有不一般的见识,但论文采却做不得务虚的花团锦绣文章,在世风日虚日浮躁官场日益黑暗的皇帝赵佶时代难以考中进士,凭能力能高中武举,大宋却是个严重轻武重文的朝代,任森虽天性好武却自己也看不起当武夫将军,不屑为之,又不是家在边关不论愿意不愿意武都有用武之地,他没有展示能力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能把精力投入发家治富上,结果整成了东京巨富,财富惹人眼红。综合起来,他的命运在这时代注定是个悲剧。
公孙胜理解了任森的苦衷,体谅了愤闷不得志情怀,也认识到任森是讲道义原则有君子才子傲气与风范的,不是见利忘义、朝三暮四,靠不住的那种势力小人或阴险枭雄。
这种人不是不能收用,可以放心重用,关键在于打破他的认识局限性,让他看到新出路,有了希望。
赵岳曾评价说:“如果任森真是征伐和经世的将相之才,那正是新世界最需要的新领土总督人选。应该积极努力拉他一把,让他走出认识的困境与精神折磨,成为集团的骨干力量。”
由此,公孙胜贩马回来后就开始注意多和任森接触交流,先解决任森的苦闷无聊状态。
任森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