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对文人老官的临敌勇敢表现大为赞赏,对老官自是放心,抖擞精神,带着五十骑骑兵,点二百训练的最好最可能有胆一战的榆木疙瘩兵冲出寨门,跃马横枪高喝:“桃花山逆贼草寇,小爷花荣没去挑破你们山寨,尔等居然敢堵上门来找死?不怕死的,哪个先上来?”
祝彪狷狂,却是三兄弟中最精明有主意的,经历了重大挫折也变得更成熟狡诈,此时并不象以前那样自大猖狂地先跳出来自己轻身犯险去试水深浅,而是示意王登榜先上去迎战。
王登榜这种顶着桃花山寨主之一名头的尴尬老屈,在祝氏兄弟眼神逼视下只能硬头皮当炮灰。
他暗含屈辱愤恨,也不和祝彪说话,默不作声径直催马提枪冲上阵来,高叫报号,纵枪猛杀。
花荣一枪扫开攻击,二马错镫的转瞬间顺手回枪如电挑向王登榜的脑袋,挑飞了头盔,唬得王登榜三魂丢了一对半,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抗不住花荣的猛力,更破不了快枪,只怕这一枪是花荣手下留情了,哪敢逞强再战,圈马直接败下阵去。
王登榜也是绿林有名好汉,也是青州道有数的强者,却一个照面就败了,狼狈而回。
鼓劲叫嚣的桃花山贼看傻了眼,一时都或惊讶张大嘴或闭嘴,都哑火了。
祝彪不认为是花荣太强,而是认为王登榜对自身在山寨的生存状况不满,对被强逼着打头阵冒险有怨言,所以上阵不肯真尽力,没真拿出大战决心和真本事,好赖转一圈就回来,纯是应付公事在糊弄他们兄弟。
他的嘴最是自大刻薄,在祝家庄时高高在上狂妄自大尖酸刻薄骄横惯了,如今沦落成山贼草寇,不但没改习性,反而越发暴戾刻薄,当时侧脸鄙视地盯着王登榜,声音不阴不阳道:“名威赫赫的摇山神原来只有这点本事和胆量?”
“啧,啧,一合,哈哈,摇山之神居然只一合就丢了头盔,”
“好在命大没一合就死,也没吓死当场,还知道逃回来保命,真是我桃花山的好头领,没把桃花山的面子丢个干净。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先得给你送丧。”
他的言外之意是,就你这本事这心态,在桃花山能排在鬼主意多的万俟德之上当五当家就不错了。你对本事老末的位置有什么资格不满意的?你配不满意么?听我祝彪的指挥还敢有怨意?
王登榜在生死之战中岂敢不尽力而为?
他差点成了花荣的枪下游魂,侥幸逃过一死,刚逃回阵来,对刚才那如电的夺命一枪仍心有余悸,尚且惊魂未定,骤然听到祝彪的恶毒挖苦话,以性命为祝氏打头阵试水不但没得到安慰鼓励,反而被肆意践踏污辱,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转眼又变得苍白继而发灰,喘着粗气死命把要愤怒冲出口的话硬憋了回去,咬着牙低头不语。
祝龙倒是责怪弟弟说话太重,说王头领尽力了,却也只是有口无心,只为安抚一下王登榜好继续利用而随意一说。
王登榜已经了解祝家人的自私霸道恶劣脾性,自然清楚祝龙毫无真心实意,所言不过是耍可笑的小聪明。这家人都把自己当主子,是金贵而高高在上的大老爷,把外人当低贱的奴仆打手只为利用,哪讲什么义气与感情。
想他王登榜也是好汉一条,三十多岁了,年纪比祝万年的都大一点,却被二十多岁的祝彪肆意污辱,这特么还是说的一山生死与共的异姓兄弟呢,实际连陌生人都不如,对仇人如此恶毒也莫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