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在辽国红眼抢粮食财富的这个时刻,若是他部下的十万大军强硬抵抗打击,破坏了抢劫,辽国大怒会举报报复他。
怀了这心思,他哪敢周密布置对抗这次侵略,对边关急报拖延应付,迟迟才增派援军加强边关守卫,实际上和暗中配合辽寇入侵没区别,而且还是辽国没打招呼他就自觉免费相助的,比卖国求荣的奸贼更可耻。
不止如此,他还把三万多高阳关路精兵强将留在府城和属县把守城池,而不是放到边关拦截强盗,美其名曰十万大军全部调到边塞也堵不住边关,留强军守内更重要,如此可以有效阻击抢劫反击辽寇。
听着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几乎是全部高阳关路最有战斗力的精锐军,是他的前任张近辛苦近十年才培养出来的精兵强将。还下令不得擅自出战。
守内军队缩在城里如何能有效阻击辽贼打击嚣张抢掠的气焰?
王知府的理由是,辽寇来势汹汹,人多马壮,我军主力是步兵不可轻动吃大亏,等观察好了,摸清了情况再有力反击不迟。
他心里打的算盘是,只要保住最要紧的城池不受损害,军队不大败损失惨重,这就是皇帝能查证的实实在在守边政绩功劳。至于乡野间的损失,那是边关地区不可避免的。区区百姓贱民,死多少也无关紧要。朝廷关注的从来不是这方面。
重兵强军把守府城,自然也是为了保住他和家人的性命。
这次辽寇来犯明显和以往不同,不但规模空前,而且直接和宋军交战。难说不会攻打府城杀抢大宋官员。
王知府才四十来岁不到五十,还有官途可大升,更有太多荣华富贵没享受,可不愿拿自家性命赌辽寇会不会打瀛州城。
他一个‘再有力反击不迟’的严令把军队锁在了城里。
王知府来边关时间不长,张近训练培养出来的精兵还没被他和收的亲信**将领玩坏,还是比较敢打的宋北军。
这一不迟,守军将士只能眼睁睁看着辽民夹杂着部分辽军就敢耀武扬威肆意屠杀破坏,恨得牙痒痒,想打却不能出战。
瀛州紧挨沧州西边,深受沧州影响,准确的说是也受沧赵家族的影响和恩泽。当地百姓相对也富裕和有新思想意识。
但瀛州到底不是沧州,没有沧赵家族这样的势力全力领导和便利扶持。
当地人也学着联庄盖城堡自保,但至少没有沧州人那样从赵庄弄到大量水泥的便利,乡野建的城堡就差了,也少了。
赵岳杀来时,看到的就是守军怒却守城不能战、辽寇肆虐瀛州、瀛州百姓死伤和损失惨重的情景。
海军6战队快马到处怒杀辽寇。
瀛州各县城的守军看着突然而来的海盗军奔马如飞,之前耀武扬威的辽寇在弩箭如雨和快刀下如肮脏的野猪一样团团灭亡,一处处绝望的百姓得救,他们深深的震慑了,激动了,身为敌对海盗的宋军却禁不住为海盗的骁勇凶悍强大而兴奋欢呼喝彩。
连不少将领甚至守城主将也不禁称赞海盗杀辽贼杀得好杀得他娘的真够劲,恨不能也身为其中一员在尽情跃马杀贼。
说白了,长年镇守在沧州附近,高阳关路的守边将士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有了新见识新意识,焕起冷了麻木了的热血,又绝大多数将士是河北东路本地贫贱百姓子弟,许多家庭在老家看不到希望或者熬不下去了迁移沧州求希望被移民了甚至投东海主动寻求移民了,所以,这些将士绝大多数并不真敌视扬汉人威风的海盗,甚至内心伺机逃离军营投靠海盗。
赵岳察觉了这种意味,对县城的官兵大喝:“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神圣天职。辽寇在猖狂虐杀你们的亲人乡邻,你们就这么缩在城里静静看戏一样看着?你们还是不是军人,是不是带把的汉子?有刀枪,有本事,有热血,也不愁新出路,堂堂汉子,你们为何要屈膝听贪鄙将官和只长着张说虚话大嘴巴的无耻自大自私大头巾的命令,甘愿一生忍受种种耻辱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