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用太尉大人家产不菲这个理由说动海盗,也只是能拖延一下时间,能不能活命在于太尉自己。”
说完也不看高俅是何反应,他从知州服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一卷纸,展开后看了看,抽出了其中一张撕了,把另一张递给了高俅,把其它两张给了狱卒,狱卒进牢房分给了正焕发出希望的副都指挥使和都虞侯。
对唯一活命的希望,高俅岂敢硬气地拒绝。
接纸就着昏暗的火光一看,以他的城府之深,也不禁呆住了。
这纸上居然详细罗列了他家中的金银财宝,玉瓶、珠宝……写了好长一大串。这些不算在内,最后才标明要钱五百多万贯。
这上面标明的好东西太多了,更太详细太周全了,别说不管家中“钱财小事”的高俅,就是主管家事的他老婆以及保管府中财产的大管家只怕对高府的好东西记得也没这么准确清晰。这单子上的不少东西,连高俅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
但高俅心里清楚,这单子上的罗列不会错,不是海盗故意如此讹诈。
因为他最喜爱的经常把玩或在秘室中欣赏的宝贝一个不拉都在上面,而且对家中有多少钱大体有数,应该就是这个数。
海盗真狠呐!
这是想一次就把他飞黄腾达后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搜刮来的财富全部勒索走。
但高俅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惊骇地暗暗寻思:“莫非我府上有海盗安插的成我亲信的奸细?或我的大管家背主私通海盗?”
他暗暗起了心思,下了小心,决心若能活着回家,一定好好把家里人盘查清楚,否则尖刀在背如何能心安。
副都指挥使和都虞侯的单子就简短多了。
二人官不够大,权不够重,捞的好东西自然远无法和高太尉相比。就那么些,他们自己都很清楚。
其中绝大多数好东西的品质价值也比不上太尉家的,若在高俅家,属于高府管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随便收着的,但在他们二人家里,每件都当传家宝藏着呐。
二人和高俅一样,对单子罗列的如此清晰准确,也大为吃惊,不禁也疑心家中有内鬼。
其实是他们想得差了。
高家确实有海盗奸细,但间谍不关心府上财宝,注重的是高俅的重要私密情报,一般情报根本不在乎,极少出手的。
单子能如此周详,那是神偷的功劳。
鼓上蚤时迁在东京待着呐。
他曾得到赵岳传授,轻功更高明了,如今厮杀的本事也渐渐练出来了,平常潜伏东京,负责监听东京要害人物的同时,时迁喜欢也习惯地顺便查看了各家的财富情况,不偷,但过过眼瘾,练练吃饭的老本行,因而对各家心里门清。
赵岳敲诈蔡京,要的赎金也是根据时迁提供的信息来的。
结果把老蔡想方设法贪了这么多年的财富一下刮个底掉,差点儿没心疼死老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