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眼下的大宋万万缺不得文成侯。
玩得把戏弄践踏侯府可以,真逼得沧赵家族死了心和朝廷翻脸,那后果,别说开封知府,就是皇帝也承受不起。
眼前的侯府仆从是小人物,但在这节骨眼上却代表侯府利益态度,试探的是朝廷对沧赵家族的真实意图,弄了此人,别说趁机弄死,就是抓起来看押着,事情的性质也变了。沧赵家再忠再傻再能忍让,明白了皇帝和朝廷的无情无耻,也决不会再肯为大宋出力,后果就是最轻沧北边关动荡,辽军必来抢掠。
此次夏灾,大宋的损失已经够惨重了。局势够动荡危险得了。可经不得再有抢掠和攻击。
重的,逼反文成侯,沧赵家族也不用扯旗造反,只需要投靠辽国,然后怕是不出数日兵临东京城下,大宋可能玩完。
沧赵家族在大宋的威望太高。
赵公廉的能力和号召力太强,尤其是对边军。
若此人反叛,不但北军会寒了心甚至集体跟着造反。怕是西军将士都会震惊而动荡产生混乱,将门也说不定起了某种心思。
林管事就知道这些鼠辈不敢真怎么样,真动手也不怵这些只能欺负鱼肉百姓的人渣,此来也不必就得见到蔡懋。
他冷笑一声,“进去告诉你家大人。让他祈求拍卖千万别出事。否则,后果他承担不起。”
说完,转身大摇大摆上马走了。
开封府一众衙匪平时骄横惯了,被人如此践踏,一个个恶狼一样盯着林管事,却只能咬牙干瞪眼,只盼侯府吃亏越大越好。
他们只是狼狗爪牙位卑下贱的吏,没资格和蛟龙猛虎之家的人耍横逞凶。
侯府这边。
张邦昌这根唯一身体机能还全乎的独苗喊出一文钱竞标,无人再争。
他从保镖那接过一个铜板,轻佻地在手中抛了抛,然后摇着折扇晃着膀子走到拍卖桌前把铜板丢上。
“这位侯府大总管,怎么样?拍卖结束落槌定音吧?”
一直满脸尴尬的周管家这时却瞬间恢复从容淡定,脸上又是刚才之前的微笑。
他把拍卖槌放到桌上,对张衙内笑道:“你爹张邦昌深明保身为官之道,坚持当缩脖子乌龟,只争做万年老二,不敢争第一。张衙内敢,不当乌龟当出头鸟。你比你爹有魄力有勇气有出息多了。佩服。”
张衙内瞪眼鼻子怒哼,突然抢过槌自己敲了一下,高声大叫:“好,侯府落槌啦。房子是本衙内的了。”
喊声之大无非是让府外的人能听到。
随即,他转身向众参与者笑着大声道:“大伙都看到了。房钱我已经结清交了。这房子现在就是本衙内的了。大伙一定对鬼鬼崇崇的侯府很好奇,想参观参观到底里面是什么样。来呀,跟我看。随便看啊。来,来”
众衙内富商大笑着热烈响应:“走,走,跟新房主张公子好好看看这房子去……”
他们当然明白不可能强买侯府,更别说是一文钱的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