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在马上居高临下冷漠审视着这位在大宋太难见到的颇有点飒爽英姿的中年女人,半晌后才冷酷说道:“你,谢早了。”
一股冷肃杀气在四周猛然暴起。
赵岳的侍卫都不约而同手按刀把子,紧盯着雷获夫妇的眼中无不闪烁着阴险凶厉杀机。
刚投靠的叶元、吴声等九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又不禁疑惑:“莫非这是钓鱼之计?公子其实是想引雷获的家人自动前来送死,顺便把送来的钱财抢了,玩个一石两鸟,仇也报了,恨泄了,财也得了,根本不是想以罚代死放过雷获?”
心里瞎猜着,他们现在是赵老二的部下,自然得紧跟着领导的意图走,也跟着侍卫们亮刀露出凶恶相。
雷获大吃一惊,显然也生了叶元等人一样的猜测,愤怒气急之下冲赵老二怒吼:“赵二,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
赵老二不否认阴险意图,不屑地一笑道:“卑鄙?”
“呵呵,你们可以卑鄙无下限,我为何就不可以?就因为我家是好人就得受约束,而你们是坏人就可为所欲为?”
雷获既惊又愤怒慌乱,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赵老二,只急得气得哆嗦着干瞪着赵岳咆哮:“你,你你你,你”
赵岳轻笑一声淡淡道:“又是你你你的。你什么?你就不能换个表达愤怒的词?”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思维逻辑很可笑,不是吗?”
雷获一听这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蹦高叫道:“你卑鄙无耻。你,你不能这么做。我家人真是好人。不该受牵连。”
但赵老二无动于衷,眼神越发冷酷无情,反问道:“好人就不该死?无辜就不能杀?”
“貌似很有道理。可你们这些官老爷往日可不是这么做的,也不信守这个。现在为何能义正辞严要求我这么做?”
“就因为你们冤杀的是别人。那些人卑贱的生命不值一提,死活不关你们的切身利益?而现在要死的是你自己你的家人?”
“你们这些人呐,良知扭曲得太恶心人,自私恶毒得没有边界。就说嘛,你的思维逻辑有问题,很可笑。”
他语气平淡,但在这个情况下却更显得阴森冰冷可怕。
雷获急疯了,想和赵老二拼命,奈何被绑得结实押得牢固,就算他是霸王再生也挣不开枷锁逞凶,只能干瞪眼。
挣扎没用,绝望的雷获扑通跪下了,满眼乞求地望着歹毒凶残活阎王赵老二,悲声道:“我该死,该杀。可我家人真不该死啊。我婆娘别看会骑马耍枪,可她整日只是在家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侍奉老人,对下人都很好。我长子虽然纨绔不成器,平时做了不少坏事,可真罪恶的从来没有啊。小儿子很听话,习文练武,没大出息,可也是好孩子。”
“对了,对了,我爹,还有我岳父,他们都曾是北边关的军官,虽然没干出什么大事业,没当上大官,没什么名声,但十几岁就当兵上阵杀敌了,他们,他们对国家有功啊,侥幸没死在边关,积功当了小官,受伤凑巧得了机会才调回内地军中保命却受气,但为国效力一辈子,从无罪恶,不是我这样鬼迷心窍。他们如今都是白发苍苍老人,被人遗忘,在家默默衰老……”
雷获一气说着,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也不知是为自己靠无耻混上一州将主悔恨,还是为家人良善却要枉死而痛苦。
赵岳听着这家伙跪在那声泪俱下,眼睛却微睨他老婆,很惊讶地发现这妇人皱着眉有焦虑之色却并没有惧色。
眼看老公越说越不着调了,受打击不轻似乎真有了悔悟,这妇人轻叹了口气,打断丈夫叨叨,平静地看着赵老二道:“请公子恕贱妾多言。拙夫确实不是个好官,但若说大罪过,拙夫没有。“
”我家公公只此一子,一向要求很严。我爹膝下只我一女。两家当年同在边关挣扎,订的是娃娃亲,因而我爹一直把拙夫视若亲子教导。虽说长大当官了,拙夫就不大听老人的话了,但还守孝道,做事不失良知底线,公子说的枉杀人命之类的罪孽,拙夫没做过。他还不敢肆意违逆老人那么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