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当值军官顶一身威风耀眼的盔甲晃晃出现了,傲慢的目光微瞥着薛弼,冷声缓缓问:“什么东西还值得如此郑重其事?”
薛弼是骄傲的士大夫,能被更骄傲的梁山人压制得死死的,但官再小也没把禁卫官武夫放在眼里,更不会被威慑住。他一挺胸,以更冷的声音喝道:“本钦差说过了是绝秘。以你的身份不配知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多嘴是在自找灾难?”
军官闻声眼神顿时缩了缩。
他只是想讨要些好处,又不愿意亲自伺候薛弼这样的无后台、无地位、无前景的三无小官才习惯地刁难一下。
怒哼了一声,军官却还是很干脆地说:“那就请随本将来吧。”
薛弼见军官居然如此就轻易屈服了,却微愣了一下。
他总感觉哪里有不对劲,但此刻也顾不得多想,立即和秘谍司头目紧跟着进了宫门。
皇宫是一层层一片片守卫的,值班将领各有防区,宫门守将并不能护送薛弼一直到皇帝那,到了辖区尽头就傲慢的瞥着薛弼不屑地哼了声,心说:小钦差,你别得意,你死定了。
甩手而去。
薛弼不在意军官的恶劣态度,也计较不得,只继续强行要求沿途辖区的当值军官接着护送。
一边急走,薛弼和秘谍司头目心里都一边奇怪不已,居然一直没太监来以引领代拦截他们。
按理说,以总管太监梁师成和宫外权臣相互紧密勾结的切身利益立场,仅仅出于警惕与防范之心,梁师成也必然会打发亲信太监先拦截下二人,弄到一边仔细盘问一番,等搞明白二人如此急于面圣的真实意图,再威胁敲打二人老实了,懂得那些是该说的可以说,那些是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向皇帝提,事先扎好可能出的漏子,这样才对。
可居然没有。
这太奇怪了。
等快到了皇帝那,大内禁卫统领出现了,拦住了薛弼,手按宝剑,不阴不阳道:“小薛御使,你拿的什么面圣东西,本官总可以先看看吧?这也是本官的检查权,是对陛下的安全负责。你不会说连本官也没资格先看看吧?”
薛弼冷眼瞅着这位一身华贵耀眼盔甲威风得不行的统领,心说:“果惶惶干城之具也?怕是满宫所谓的武艺高强又忠悍的守将全是一群身在富贵安全中沉迷于蝇营苟狗,浑不知死却腐朽极度怕死的无能鼠辈吧?”
他心中好生失望,此时没精神,也不屑和此等得意洋洋蒙头等死的浊物费话计较,只冷冷怼道:“将军,你是有权力检查。但本钦差仍然认为你没资格知道我拿的是什么。你能做多年宿卫大内的统领,想必明白一个道理。事涉皇家秘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好奇心太重,知道的越多,你会死得越快。你说是这么个理吧?”
统领一惊,但随即眼睛一眯,冷笑道:“你在吓唬本官?哼哼,你当本官是吓大的?”
薛弼心中泛起一阵烦恶,却哈哈一笑:“你真想看?”
“想看,本钦差就让你看看。反正本官也和你非亲非故没任何交情,更没任何牵扯。(你死不死的,关老子屁事。”
说着,他就伸手往另一手臂的袍袖里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笑眯眯的递给那统领。
看到这么个窄窄的长条形布包,瞧着沉甸甸的有些分量里面似乎是个铁家伙,未必不能是刺王杀驾的凶器,只要一伸手打开布包看一眼,或只需用手摸一下就能大致判断出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那统领却缩了,仔细瞅着却到底没敢逞强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