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卑贱部众来说,刚在南逃中享受过头人老爷的慈爱仁义甚至周到关怀,惊喜感动得热泪盈眶中刚尝到了卑贱草芥命却被尊贵大人物尊重关心的幸福滋味,发誓忠诚追随和报答老爷的余劲还在,谁知转眼头人老爷变了,又是从前那恶德行。这犹如三伏天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以前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草芥也能被大人物不得不尊重关怀,不知那滋味也就罢了,知道了却没了,怨恨逆反心也就
残暴统治的历史告诉人们:奴隶等被压迫者,反抗压迫最激烈的时候不是在被压迫得最狠的时候,而是在统治者缓解了压迫放松了残暴奴役的时候。统治被推翻也不是在最残暴统治的时候,也是在被压迫者获得了一点人待遇的时候。
不是相反,残暴统治者开始讲点人道了,奴隶等被压迫者就会感激了知足了,愿意努力奉献以争取从统治者那得到更多认可和更好的对待。
这里面隐藏着很深的社会心理学哲学政治哲学等有关人类生存斗争的大问题。
回头说,南逃的辽东贵族、官员及头人不但被自己的老部民暗恨,因为在新地落脚占地盘也必然和当地人争利,也遭到当地人痛恨甚至切齿仇视,但他们自负身份,有稳定的国家统治体系环境保护和优先照顾,自然不在乎卑贱者如何想。
如此不知死活还不算什么。
毕竟他们确实是贵人,是辽国的主人,是天然拥有特权的阶层,有资格无视卑贱草芥者的情绪。
但,他们还仗着老资格或身份及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对新家这不满那不满意,抱怨,要这要那,帮不上忙却闲得专门找官府麻烦。负责安置好他们这类‘难民’的燕王耶律淳,云中府西京大同留守耶律余睹,也包荒唐却照样尊贵无上的辽皇耶律延禧,早巴不得这些除了耗费辽国人力物力,只能祸事碍事,别的作用什么也没有的该死家伙全死个干净。
这下真的全死光了,真的如全体所愿,全没了。
辽皇和燕王等这下再也不用整天被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的家伙们烦死了,一下子彻底清净了。
没了这些废物祸害,没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难弄关系网,辽国以后在这类内部事务上的麻烦和内耗少多了,可以聚起力量对抗金国,至少上层统治者们轻松多了。说不得还真得好生感谢一下海盗在蛮横抢劫中顺手有意帮他们的这个大忙。
不过,感激不感激海盗帮忙,那是辽国权贵们有空琢磨滋味的以后了,眼下,从辽皇到底层统治者对海盗只有切齿的恨。
远在西部的云中和燕山府却是几乎同时发生了海盗大抢劫,燕云地区遭劫,西部也就比东部稍晚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