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中也不意外,对耿南仲家重点是搜刮走赵桓当太子时为安慰奖励耿南仲而赏赐的好东西。只是赵桓这种存在感太低的太子,赵佶内心轻视,根本不当个事,众臣也不在乎,赵桓为尊贵太子也没多少珍贵东西,能赏赐给人的也就寥寥。
然后是文官第三把交椅——张邦昌家。
和童贯家一样。张家也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些财物,总共价值只几万贯,而且比童家多了妻妾的胡搅蛮缠哭闹。
童贯是太监却有几十上百个老婆,这还不算没名份的众多美婢,灾难潮中也走失损失了些美人,但此时不少还在府上,童贯也没献出女人,这些女人没不舍财而哭闹只是童贯凶残可怕,她们不敢丢人,另外也是仍有许多财富可享受。
张邦昌家当然也远不止百万家财,但他就是装清廉装穷不多拿,也是在糊弄应付一下,静观局势发展。
白时中明白这个。
他也是这心思,得给张邦昌面子,自然也不能强抄张相家,随即就去了另一权臣大户——高俅高太尉家。
高俅没很觉悟地事先就准备好应付的财物。
就在白时中感觉在这个地痞无赖三衙太尉这怕是要碰钉子,需要费些脑筋口水说服一番,不想双方依官场规矩客套已毕,高俅伸手请白时中入内奉茶,却转头间就淡然对一边的管家吩咐道:“你亲自领他们查抄仔细,不要有遗漏。凡有用的尽可抄走。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你听明白了?”
管家弯腰恭敬回应:“老奴明白,不会出差子。老爷只管放心款待白相爷便是。”
白时中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神,随即心思恍惚了一下,一丝猜疑猛然涌上心头,起了疑心却没流露出来,也什么没说。
高俅看到来查抄的禁军无论士兵还是将校都面有忐忑甚至惊惧,他知道这些官兵忧虑的怕的是什么。
他可是三衙太尉,真正的禁军老大,实际也是京畿军区三军总司令,直接管着禁军的生死荣辱,不是白时中、耿南仲等位置高权力大却无法直接干涉军队的相爷。这些禁军奉旨随白时中不得不来抄他的家,自然心中害怕遭到迁怒。
这斯眼珠子一转又对禁军道:“国难当头,朝廷正需要众臣鼎力奉献之时。本太尉忠君报国,更为报君恩浩荡,此时正要做个表率。我说抄仔细不是反话,没别的意思。尔等只管认真执行圣命,不负君恩即可。我决不会事后迁怒尔等。”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颇有一身为国为民急君王所急的正气情义和当代名臣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大度睿智非凡风范。
禁军听了吩咐,心多少放松了些,恭应一声遵太尉令,井然有序老实跟着高管家入内查抄去了。
这些禁军,尤其是对高俅为人了解更多的将领原以为也就是场面话高俅那么说说,哪敢看到抄到高府有什么好东西就抄走什么,连动都不敢乱动,更别说乱翻,连一眼能看到的东西要不要收了拿到院子中也得看高管家的神色才敢做决定。不想,高管家却真的是带他们查抄个仔细,不但把面上的钱物全让禁军搬走,而且主动打开内库等地方任禁军查抄干净。
白时中这边。
高俅坐陪着请白时中喝着茶聊聊。
他问了白时中和童贯问的相似的问题:“白相,这几日以来,你怎么看海盗?”
白时中只微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连叹气都没心思叹了。
到了此刻,他不但猜不透海盗,猜不透蔡京的如山财富到底去哪了,就连无赖子高俅的行为也有点看不透了。
关于查抄,童贯、耿南仲、张邦昌这种主动交一点应付应付的行为才是正常的。